他沒想到在這兒也能看到修習出木之韻的高人。
跟之前在石市遇到的那個祁老相師的水之韻有所不同,木之韻貴在穩定,持之以恒才能出效果,雖然在金木水火四行韻中門檻最低,卻也是精進最難的一個。
尤其是相師,終日混跡於風塵世俗,受各家各戶的煩惱事兒所染,很難跳得出來,因自身智慧去修金、水、火三行之韻還尚可速進,但對於這不需世聰,反求靈悟的木之韻來說,難上加難。
他是誰,難道也是相師?
不會。
這老爺子滿臉褶子就像那僵枯的老樹皮,跟相師那種精於言辭,巧於眉色的形象截然不同。
鬱良第一次對秘卷中的大凡歌有了全新的認識。
如果這老爺子不是相師,那就說明這五行之韻不是相師人士的專屬法門,說不定某些特殊行業也能……
“對啊,怎麼忘記這茬兒了!”
心念至此,鬱良高興的差點喊出聲,如果他猜測的不錯,這老爺子極可能是跟茶藝打了多年交道,才無師自通的修行出了木之韻。
“師父,你笑啥呢?是不是我的八字太醜了。”
邵迪見鬱良呲呲直笑,隨即忐忑起來。
鬱良連忙收斂笑容,用眼神朝遠處瞟了瞟,小聲回道:“不醜不醜,是來客戶了,你先給人家讓讓位子。”
邵迪聞言扭頭瞅了瞅,就也乖巧的閃到了鬱良身後,從花壇裏掐了一朵花把玩起來。
此時那老爺子也正好走到了跟前,往鬱良身上打量了一下,隨即問道:“小夥子,原來在這兒擺攤兒算命的那人去哪兒了?”
“哦,你說老鄒啊。”鬱良趕緊回話,“他今天有事兒沒來,我臨時幫他頂下兒崗。”
說著,他就主動朝老爺子伸出了手:“我叫鬱良,您有事兒可以問我,不準不收錢的。”
“哦?口氣不小啊。”
老爺子眼神一亮,但明顯注意力不在鬱良臉上,而是一眨不眨的在瞧他的手,“我姓曾。”
兩手相握,鬱良隻感覺對方手掌連緊了三次,力道一次勝過一次,他不知對方意圖,便下意識將五行韻盡可能的收斂起來,手掌放鬆,任由其捏來撚去。
“唉,有形無神,可惜啊。”曾老鬆手之後,失望的搖了搖頭。
鬱良好奇,正要追問時,忽然感覺背後風起,當即心生一卦。
背後是北方,為水,風起為風為巽,得卦水風井。
風本是高來高去之物,卻被藏於池水之下,顯然是有誌難舒之意,再結合今天的日子,還有其剛才那句可惜,鬱良瞬間就做出了判斷。
他無所謂的笑道:“曾老啊,心裏有事兒?”
“當然,沒事兒找你們算卦先生幹嘛。”曾老的臉色又恢複了沉寂。
鬱良聽後嗬嗬笑了笑:“可惜啊,曾老這事兒,我這算命先生怕也解決不了。”
“是嗎,你知道我愁的啥事兒?”曾老隨口應了句,然後從兜裏掏出張鈔票扔在了地攤兒上,“怎麼著也來了,你就給我說兩句吧。”
敷衍,這是敷衍。
鬱良自然清楚,這曾老如此大方的先掏錢,無非是給鄒行禮個麵子而已,至於他這卦算得準不準,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