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鬱良離開了紫苑小區,先去銀行取了些現金,便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胡海第六醫院,方盛集團原總經理劉發起就住在這裏。
有關倉庫起火的來龍去脈,鬱良雖然還沒查清楚,但謝廷春渾水摸魚,趁亂收了劉發起股權的事情已確鑿無疑。
至於謝廷春到底要幹些什麼,鬱良必須得親自見一見劉發起才行。
等他到了醫院的時候,正趕上護士交接班,護士長剛下班走人,隻剩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護士,臨時在重症監護樓層盯班。
見小護士圓頭圓腦胖乎乎的挺麵善,鬱良便湊了過去,“哎美女,問一下,劉發起在哪個病室?”
其實重症監護總共才四間,他多此一問無非是客套而已。
小護士似乎在等替班的上崗,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手機,聽到後便抬頭掃了他一眼,緊接著就用手指了指三號病室,並隨口說道:“3號就是,病人病情還不穩定,隻許看,不許進啊。”
“還不穩定?”鬱良下意識應了一聲,同時瞅了瞅四下無人,便湊到了小護士跟前,隨手將準備好的一遝鈔票放在了小護士的手機屏幕上。
小護士見狀一愣,先是緊張的掃了一眼左右,這才又惶恐的將錢塞給了鬱良,“幹嘛啊,有事兒說事兒,我們這兒不興這個,你這人不是讓我犯錯誤嘛,真是的。”
“不是,妹子你聽我說。”鬱良趕緊解釋,“劉發起那丫的年前還欠了我一百多萬工程款,幾十號民工兄弟還等著這錢開工資呢,您行行好,就讓我見他一下,求您了。”
說著,就有將錢塞了回去,然後可憐巴巴的盯著小護士。
果然,小護士一聽就急了,“什麼,一百多萬,幾十號農民工的工資,那你們怎麼過的年?”
“唉,哪兒還能過得去年啊,我都沒臉回村兒。”鬱良當即苦著臉回了一句,又怕氣氛不夠,隨即長歎一聲,深深的蹲了下去,雙手撓起了頭皮。
一言一行,足以將包工頭兒的戲份演繹的淋漓盡致。
“哼,這該死的大騙子。”小護士見狀當即罵了一聲,隨後碰了碰鬱良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沒事兒,你去吧,那姓劉的早就脫離危險了,整天躲在這裏不出去,估計就是為了躲賬。”
說著,竟又將錢塞給了鬱良,“這錢來的不容易,你還是留著回家吧。”
說罷便蹬蹬蹬的走到了三號病室門口,哢噠一下開了門。
“接班的馬上就來,你隻有二十分鍾,趕緊進吧,我幫你看著點兒。”
“好嘞,謝了啊。”
鬱良趕緊道謝,卻又被小護士強行推進了病室。
掂了掂手裏的錢,他便笑著塞回了兜裏,然後抬眼瞅了瞅,隻見室內擺了好多監護儀器,而病床上蓋著床單,隻剩半截光頭露在外麵。
很明顯,藏在床單下的,無疑就是那劉發起了,而且從其腳丫子部位微微抖動的情況看,這老東西分明就是裝傻。
鬱良習慣性的掏出煙,放在鼻端深深地嗅了一下,這才坐到了床沿,不緊不慢道:“劉發起,我叫鬱良,來自蠻離之地,受方家所托來問你些事兒,你要有興趣呢,就點點頭,如果什麼都不想說就搖搖頭,我絕不勉強。”
說罷,他便靜靜的等了起來。
他知道,這話作用不大,如果劉發起還顧忌方家,早就第一時間彙報情況了,之所以躲在這裏不出去,勢必是在擔心什麼。
果然,病床微微的顫了一下。
鬱良感應的出來,劉發起的內心在掙紮。
他隨即趁熱打鐵的補充道:“劉發起,我前兩天去方盛看了一下,謝廷春掌握了管理大全之後,第一時間就將那個吳娟調去了後勤部幹雜活,嘖嘖……那麼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兒,可惜了啊。”
嘴巴再緊,也有軟肋,隻要切中要害,就不怕這貨不張嘴。
對此,鬱良心有成竹。
果然,他話音剛落,劉發起便謔得一下撩開了床單,怒目圓睜的喊道:“什麼,姓謝得那女人讓小娟兒去幹雜活了?”
“呦,這麼大事兒你都不知道?”鬱良當即哼了一聲,然後撇嘴搖頭,“唉,可憐呐,那吳娟算是跟錯了主子,這不是,今兒個才幹了半天雜活就扭傷了胳膊,結果連病假都沒請下來。”
“王八蛋,這個謝廷春……”劉發起聽後再也沉不住氣,忽的坐了起來,四下掃了幾眼,似乎是想找鞋子,但片刻後卻又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不行,我不能出去,謝廷春那個女人肯定會殺了我。”
說罷,呲溜一下又鑽了進去。
鬱良見狀呲牙一笑,“呦,怕死啊,那算了,等我接管了公司大權,還讓你那小娟兒幹雜活。”
說罷,起身就走。
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卻聽劉發起開了口:“等等,你說什麼?接管大權?你們方家當真是想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