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認輸行不行?(1 / 3)

陸呈川就站在原地,看著喜禾的眼神晦暗又深邃。

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就會發現他幾乎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她。

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大多數的情況下就是,她嘰嘰喳喳的圍在他身邊,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正眼看他,一股腦的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跟他說。

護士走過去和她說了什麼,那個纖瘦的身影才側過身。

側臉與記憶中的重疊,似乎也沒什麼變化,一瞬間讓陸呈川以為回到了兩年前。

……

喜禾聽護士說下午的檢查安排,餘光發覺拐角處有人影在那裏,轉過去看時那裏卻是空蕩蕩的。

以為是自己看走眼,喜禾也沒有太在意。

她在醫院又住了兩天,唐如故每天都過來給她做檢查,狀態恢複的不錯才準許她出院。

明天早上梁清則過來給她辦出院手續和接她回去,晚上喜禾熄燈有些早。

窗外的月光讓房間裏沒有那麼黑,喜禾想起這兩天總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卻一直沒有發現人。

想著喜禾翻了個身,背對著門口。

光線昏暗又寂靜的病房內,喜禾閉著眼睛,卻聽到一些細微的動靜隨之而來的還有極輕的腳步聲。

手摸到枕邊的手電筒,喜禾僵硬著身子。

腳步聲卻在床邊停了下來。

發覺到那人一直在看著自己,喜禾多多少少有些慌了。

假裝熟睡中的翻身,企圖能把這個人嚇走,不經意間微眯著的眼睛卻正好和那人的視線撞上。

心猛地一沉,喜禾睜開眼睛,剛剛的無知恐懼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喜禾打開手電筒照著床邊的人,異常的冷靜,“陸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陸呈川被她的手電筒照著,也無動於衷,依舊筆直的站著。

聽見她說話,才沉沉的道:“你沒睡?”

喜禾樂了,“合著這兩天偷偷摸摸看著我的人是陸先生?上次是因為牽扯到我,這次是因為什麼?”

“我隻是看看而已。”

“那陸先生怎麼解釋出現在這裏?用的著這個時候出現嗎?”

陸呈川拉過一張椅子,就在她床邊坐下,摁亮了床頭的燈。

暖黃色的燈光使得周圍的東西都盡顯,也讓陸呈川更清楚的看見床上躺著的女人。

氣色不佳的臉色粉黛未施,素白著張臉,一頭細軟濃密的黑發胡亂的散在白色的枕頭上,襯得下巴更加尖瘦。

黑漆漆的瞳仁裏像月光下泛著涼意的池水,毫無波動的看著他。

陸呈川壓著嗓子裏的聲音,“你不用見到我就渾身豎著刺。”

說沒有感覺是假的。

一個過度防備起來的人,看起來太刺眼了。

他又說,“那種情況下,我也不過是做了正確的選擇。”

喜禾掀唇冷笑,“是啊,所以你根本沒必要再來跟我說這些。”

陸呈川擰眉,“你不要帶著私人情感來看這些事情。”

“那請問你當時不是帶著私人情感嗎?”

說走就走,說丟下她就丟下她。

他還有什麼立場和她說不要帶私人感情?

喜禾挑著眼尾,“啊,我問這個問題真是白癡。於公於私也輪不到我,行了,不用和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梁喜禾,”他喊她的名字,有些陰沉沉的,“你不要無理取鬧。”

“鬧?是啊,在你眼裏,我做什麼都是在鬧。但是陸呈川,你不要一副憐憫我同情我,但又覺得我對不起她應該為她讓路的想法。”

戳到了某一個點,原本已經播放片尾的電影又被她這句話迅速的回放。

陸呈川不知道她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思說這些話的,又憑什麼不願意受懲戒?

“梁大小姐,是誰口口聲聲說會記一輩子,怎麼,現在打算堅決不承認了?”

喜禾撇開臉去,胸口起伏,“你覺得我說什麼有用嗎?你們就是覺得我就是千古罪人現在不追究我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還能說什麼?”

陸呈川的嘴角緊抿,麵上像是寒風過境所及之處沒有暖意,連眼角眉梢都是冰冷的嘲弄之意。

“你覺得冤枉?梁喜禾,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原本側著身緊盯著別處的女人立刻回過頭來,驚訝又有些不可置信。

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要是沒有良心你覺得寧隨月能好好活到現在?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頭上,陸呈川,我問你,你相信我了嗎!”

陸呈川的眼睛動了動,開口:“那你做了嗎?”

“沒有。”

帶著嘲諷的笑聲轉瞬即逝,陸呈川又說:“兩年前你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你拿不出來任何證據。”

喜禾覺得心口被劃開一道口子,嚴寒下的冷風爭先恐後的灌進去,所到之地萬物凋零。

眼睛不自覺的濕潤,偏偏聲音還硬氣著,喜禾仰著臉,“我認輸了,像兩年前那樣,我認輸行不行?”

像兩年前那樣,孤立無援,除了每天砸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語和所謂的證據,她什麼都沒有。

反抗沒有武器,堅守也沒有本錢,隻能認命般被打的節節敗退,棄城而逃。

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喜禾捂住眼睛,緊接著說,“那晚的事情也不要再提了,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你去救了誰。如果可以的話,我比任何人都想離你們遠遠的,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想看見你們。”

話是這麼說出來。

可就像愛一個人一樣,誰能說不愛就忘得幹幹淨淨,也不過都是一個體麵的理由,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歇斯底裏和狼狽。

如果真的說不在乎就不在乎,就沒有那麼多難過的人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周身冷漠又帶著戾氣,他一動未動,望著喜禾的眼底有寒意,“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逃避就能抹去事實吧,梁喜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