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呈川撂下茶杯,慢條斯理,“喜禾,這件事確定了就可以了,再問也沒意義。至於其他的,交給我就行了。”
“可我覺得你不上心怎麼辦?”
喜禾直直的望著他,說出話來,跟那入冬前的一陣風似的。
瞧著平平淡淡的。
不知是茶館的暖氣熏人還是怎的,喜禾的眼裏盈盈亮,陸呈川心下一動,給她攏了攏衣領。
“不會,不然你大可以把事實說出來。”
手指在她光滑的臉頰上蹭了蹭,陸呈川說:“走麼?”
喜禾的思緒被攪亂,隻覺得越發的悶熱,他這麼一提,扶著桌麵就跟他起來了。
回星河港的時候,喜禾看著路邊飛速倒退的街景,不經意的開口:“我想見梁清則。”
“他不在我那。”
陸呈川側過臉來看她,“你想見我幫你安排。”
喜禾慢慢蜷縮了手指,被短發遮住大半臉頰,小幅度的點頭。
陸呈川臨時有點事,給喜禾送回了星河港。
開了門進房間,喜禾動作自然又熟練的找到拖鞋換下。
來打掃的阿姨每天定時過來,這個時候,別墅裏十分的安靜。
腳步輕悄悄的,喜禾給自己熱了杯牛奶,窩進沙發裏。
知藝大廈那邊的工作室因為之前她生病住院的原因耽誤了一段時間,現在也快完工了。
也多虧了陸雁回和陸東河,這兄弟倆,一個幫她打出了名聲,一個給了她不少建議。
這麼看來,明明是她占了陸呈川的光,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這麼多,可喜禾還是覺得開心不起來。
打完電話,喜禾咬著杯沿,開始發呆。
她最近一個人發呆的時間越來越久,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想的,就是呆坐著。
陸呈川要是不和她說話,幾個小時一下午是常事。
拿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很久沒有見麵的段征打來的。
喜禾把杯子放下,屈起腿,溫吞的接起,“喂。”
“喜、喜禾,你在忙嗎?”
“沒有啊,怎麼了?”
段征的語氣聽起來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即輕快的問:“我們家在安山建了一個溫泉度假村,過幾天就開業了,我這邊有幾張票,就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玩?”
喜禾真沒想到是這種事。
挪動了身子,喜禾仰頭看著天花板,“好啊。”
“真的麼?”年輕男人的聲音欣喜,“那我把地址發給你,到時候見!”
“嗯。”
喜禾放下手機,踩著拖鞋上樓去了。
……
陸呈川傍晚回來的時候,喜禾正在廚房裏。
外套一回來就脫了下來,穿著柔軟的毛衣,係著圍裙,站在料理台邊低頭嚐味道。
聽見廚房門被扣響的聲音,喜禾才回過頭。
白淨的臉上漾著清淡的笑,“可以吃飯了。”
鮮見的模樣讓陸呈川有瞬間的失神。
他一進門就見牆邊柔和的落地燈在亮著,廚房裏映出來的白光讓他一眼就注意到。
身形溫順的女人安安靜靜的低下頭,眉目和善。
陸呈川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的的確確比滿室的黑暗來迎接他要好的多。
湯端上桌,喜禾拿紙巾擦了擦手指。
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陸呈川反應平淡,“嗯,我陪你。”
“我自己可以。”話鋒停頓,喜禾又補充,“你不用讓人跟著我。”
碗底磕到桌麵的聲音。
陸呈川掀起眼皮,諱莫如深的注視著她,“我們結婚的事你和爺爺說了?”
緩了兩秒反應過他指的是家裏那位老爺子,才慢吞吞的搖頭,“還沒。”
“我陪你去,見見他。”
意識到是自己多想了,喜禾低頭,戳了戳碗裏的米飯,哦了一聲。
晚上喜禾洗完澡,坐在梳妝台前抹護膚品。
從鏡子裏看見進來的男人,眼睛動了動。
一邊抹著脖子,一邊問:“你明天要去接那個人麼?”
陸呈川走到衣櫃前,剛拉開門,毫不猶豫,“不去。”
他從衣櫃裏拿出衣服,抖動了下,朝她看過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