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
剛一走出廣告學院的大門,項景文就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6月炙熱的日光從頭頂傾瀉而下,項景文微眯起雙眼,看見有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媽,您怎麼來了?”
何欣藍走到了項景文的跟前,從精致的藤綠色鱷魚皮挎包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
“這裏麵是你們學校的公章,被你爸爸落在書房了,一會兒你去送給他吧。”並無波瀾的語氣,平靜得如一潭深冬的死水。
“可是媽,您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不自己送過去呢?”項景文疑惑地問。
“我還有別的事。”
說完,何欣藍朝不遠處的一輛奧迪A6走去,拉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座。
項景文拿著手裏的黑色袋子,目送著老媽駕車離去,怔怔地出了一回神,才跨上自行車,朝校長辦公室的方向騎去。
校長辦公室的門是掩著的。
雖然看不見裏麵,但項景文可以確定老爸就在辦公室中,因為他那輛奧迪A8正四平八穩地停在樓下。
正要敲門,忽然聽見一個尖而細的聲音從裏麵穿了出來。
“請您務必將那個蘇芮熙給開除了!”
一聽到“蘇芮熙”三個字,項景文的心髒像是被一根木棒猛地敲了一下,兩隻耳朵不聽使喚地豎了起來。
“趙女士,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要開除一名大學生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不過您放心,我們會成立專門的小組來調查此事,如果蘇芮熙同學真如您所說的,無緣無故傷害了您的兒子,我們絕不姑息,一定會將她開除出學校的。”父親項笑天那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這裏的證據難道還不充足嗎?”
那女人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不少,緊接著便聽見類似文件摔在桌麵上的聲音,大概是那女人將什麼證據材料扔到了桌子上。
“趙女士,您先別這麼激動好嗎?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嗚嗚嗚……”那女人忽然哭了起來,像一位市井婦人一樣,抽抽搭搭地叫喚著。
“可憐我兒子,**被踢到破裂,已經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了,醫生說他以後再也別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對您兒子的不幸遭遇,我們深表同情。”項景文程式化地說道,聲音中卻絲毫聽不出任何同情的意味。
“我兒子已經廢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女人情緒激動地嘶吼了起來,“他的人生,他的幸福,全給毀了!這全怪那個蘇芮熙,小小年紀,下手卻如此陰毒!真不知道你們學校是怎麼教育的?”
“大學是不會也不該對學生的道德水平負責的。”冷淡的回答,像冬天喝進嘴裏的礦泉水。
“哼,你們還真是會推卸責任!學生要是做出了什麼功績,那都是學校培養的。學生要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那就不歸學校管了!”
門外的項景文不由得輕輕點了點頭,潑婦的這句話倒還說的中肯。
“我也不怕把醜話說在前頭,就算拚了這條老命,我也要還兒子一個公道。法院那邊我已經在起訴了,你們學校這邊請盡快開除蘇芮熙。不然,我要連你們學校一起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