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潛入湖底,四周都是遊魚水草,她行走在砂石遍布的湖底,周身一圈透明的薄冰將她同外麵的湖水隔開。
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冰封便知道這裏一定有一個隱藏的空間入口。
拿出傳訊石,頓時神秘大佬的聲音傳來,“東南角。”
冰封了然,隨手將傳訊石扔回內世界,抬腳朝神秘大佬指引的方向走去。
還是平平無奇的角落,待冰封站定,一點亮光出現在碎石和水草的掩映中。
冰封站了一會兒,等待著大佬的接應,然而片刻過去,毫無反應。
冰封:?
思索了會兒,心道,難道這神秘存在終於想起來要端著大佬的排麵誆她了?
接著又站了會兒,還是沒反應,冰封皺眉,這不對勁,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想著,她不得不再次拿出傳訊石。
“前輩?”
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很快就聽見對麵一聲微歎,接著一道稍帶疲憊的聲音響起:“把你的護罩撤了。”
冰封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並不是大佬想刁難,而是她用屬性能量凝成的護罩將她同外界的能量隔絕了。
“行的前輩,不好意思嗷前輩,太久沒經曆這種事情了一時沒想起來。”
冰封麻溜地撤了自己的護罩,瞬間那粒光點爆發出一股吸引力將她拉了進去。
一片混沌氣繚繞的空間,冰封落在一座宮殿前,這裏的一切都是混沌氣化形出來的,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就連充盈的空氣也是。
平平無奇的景,平平無奇的宮殿,平平無奇的——人。
冰封看著從宮殿中走出的黑衣黑發黑瞳的人,眼中瞳孔微縮,這幅模樣......
“冰封。”
那人走近,在離她九尺遠的地方停下,一雙黑瞳好像漆黑的深淵,隻看一眼就能讓人神魂沉陷。
“倒是同你本靈相得益彰的名字。”
黑衣人輕輕頷首,接著轉身,朝著殿裏走去,冰封見狀也不得不收起了心中的猜測,自覺跟在他的身後。
兩者之間始終保持著九尺的距離,不是保持客套或是尊敬,而是兩人的不同屬性形成的場域將兩人隔開。
九尺,是最近的距離,再近,就要承受強勢一方的壓迫,保持這九尺距離不逾越,雙方就在同一平等的地位。
殿內最高的天台上,她同他隔著九尺各自站在欄杆旁,目視著下方的景色。
“有什麼事,就說吧。”
他靜靜開口,雙手背負身後,一頭黑發隨意披散,高空的風卷起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就是吧,有個同你我一樣身份,與你一樣等級,或許比你稍弱一點的討厭家夥,死纏著我不放,我希望你能幫我擺脫一下這種糾纏。”
冰封說得委婉,接著側目,靜靜等待對方的回應。
“討厭的家夥?”他稍微詫異,微微蹙眉思索了一瞬,接著試探地回問道:“是弑九靈嗎?”
“嗨呀,你也覺得他討厭啊!”
冰封頓時像遇到了人生知己般,一雙藍眸亮晶晶地望著他,發出喟歎。
很好,大佬也覺得弑九靈是個討厭的家夥,她拉架有望!
“嗯,早些時候確實有過爭執,他太自負了,也過於高傲。”
聽到大佬如此的評價,冰封內心頓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感,那是遇到誌同道合的知音的激動。
“可不是嘛,一副人上人的樣子,老覺得我可以任他拿捏,還編排我的一切!”
冰封說到最後周身已經殺意凜然,她經曆過最大的屈辱,就是在得知她前半生所愛所恨所知的一切,都隻是弑九靈的安排,他把她當什麼,隨意擺弄的玩具嗎?想到那些,冰封平靜已久的內心又湧起無邊的恨意。
若不是實力不如他,她早已將他折磨千百萬次,簡單的死,怎可能消磨掉她對他的恨意。
“你我同為本生靈,他當真如此過分了?”
黑衣人忽然轉頭看向她,眉頭緊蹙,眼神淩厲,周身隱隱泛著怒氣。
“嗬嗬,隻有比這還過分萬倍的事!”
冰封嘲諷地嗤笑,接著想到什麼,一雙眸忽然被一種哀慟填滿。
在她登上宇主位,鐫刻銘文之時,有一瞬間的天人通感,更夠看到,未來的事。
她看到她與弑九靈終於正麵抗衡,她孤身持著劍,身後是無盡的冰寒,弑九靈就在她的對麵,手上搖著羽扇,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可他身後那一道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卻讓她心神狠狠一震,那是......誰?
她已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