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一臉的傷懷,往沙發上一坐,頹然地說:“晚上要見夏朵姐去呢。”當然用不著她了。
司徒喬的眼眸一撐:“他找到夏朵了?”
“夏朵姐自己發短信給他的。”
“夏朵主動的?”司徒喬不免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司徒嬌。
司徒嬌被他看得很不爽,撅著嘴就說:“看什麼,神經病!”她哼了聲,跑上樓去。
這要是在以前,司徒喬一定會因為她的“神經病”抓著不讓她走,不過此刻,司徒喬心裏想的卻是夏朵找陸祈昊幹什麼?
和夏朵約在六點,可是不到四點,陸祈昊就早早去了。
他還特地去花店買了一大束玫瑰,他不是個浪漫的人,沒給夏朵買過花,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就想給她買一束。
給夏朵的求婚戒指此刻就安靜地躺在他的上衣口袋裏,他將手伸進去,觸及錦盒的表麵,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夏朵肯來見他,那就是肯聽他的解釋了。
陸祈昊的心情很好,身體也沒有那麼不舒服了。
夏朵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陸祈昊。
他就將位子選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夏朵一進去就可以看得見。
見了夏朵,陸祈昊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夏朵見他的臉色帶著憔悴,他看夏朵的眼睛還紅腫地厲害,不過他還是朝夏朵笑了,至少,她來見他了,不是嗎?
過去替她拉開了位子,夏朵卻不坐,而是從包裏取出厚厚的一包東西。
陸祈昊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夏朵徑直打開了用黑色袋子裝著的東西,裏麵,是整疊整疊的百元大鈔。
陸祈昊的心頭猛地一震,伸手按住了夏朵的手,他直直地問:“夏朵,這是什麼?”
夏朵淡淡地說:“還欠你45萬,這裏是22萬,想來你心裏也清楚扣下了我20多萬的保險賠款,那錢也就不必給我了,直接從那45萬裏麵扣吧,如果不夠我再補,多了也就不用退給我了,就……這樣吧。”
陸祈昊按著她的手微微一顫,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明白保險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放手。”夏朵推開了他的手轉身要走。
陸祈昊一把拉住了她的身子:“這些錢你拿回去!”
他不要她還!
夏朵好笑地看著他:“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別想扣著我什麼。”
“夏朵……”陸祈昊眉頭緊蹙,她是在告訴他,要和他斷得幹幹淨淨。
就和當初……和當初的瞿庭一樣。
她當初要離開瞿庭的時候,也是這般決絕。
陸祈昊的心頭沉痛,他拉著她的手依舊不鬆:“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你和誰借了這麼多錢?”
他的呼吸沉沉的,臉色蒼白,“司徒喬?”
“不是,你放開!”夏朵掙紮著。
另一張臉孔閃過陸祈昊的眼前,他自己都怔了怔,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是鬼使神差地開口問她:“是瞿庭嗎?瞿庭的錢?”
因為夏朵認識的人中,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一出手給她那麼多錢的。
雖然,他心裏也萬分不願相信是瞿庭!
這句話,說得夏朵整個人猛地一顫。
嗬——
頹然笑著看著麵前的男人,原來在他的眼裏,她夏朵從來就沒和瞿庭斷得幹幹淨淨嗎?
而她此刻,竟也不想解釋了。
他要認為是瞿庭那就認為是瞿庭吧。
夏朵笑了笑,盯住他的眼眸看,啟唇說:“陸祈昊,是何滋味?”
臉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間褪盡,陸祈昊一手撐著桌沿才勉強站住了,另一手再是抓不住夏朵的手腕。
她輕輕一掙,就此掙開,夏朵轉過身,眼淚瞬間全部傾瀉。
在聶禾希麵前,她甚至都隻字不提照片的事和陸祈昊有關,卻不想在陸祈昊的心裏,她身上還烙著瞿庭的印子嗎?
想著想著,腳下的步子加快,她幾乎是跑著衝出咖啡廳的。
陸祈昊還怔怔地站著,他的目光落在麵前半開的袋子上。
她問他,是何滋味?
他微微咬著牙,當初就是他幫夏朵離開瞿庭的身邊,因為夏朵和他媽媽有著同樣的遭遇,可是夏朵比他媽媽勇敢。
但是那時的他真的全都是因為這個嗎?
怕還真的有一絲半絲,是為了氣死瞿庭。
而現在,瞿庭用同樣的方式幫夏朵和他劃清關係。
陸祈昊,你是自食惡果!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咧了咧,眼前的景象卻是瞬間模糊起來,濕熱的東西滑出眼眶。
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哭過了,為什麼要哭?
他像是有些茫然,可是真的好痛,哪裏,都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