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怎麼可能會同意把這種東西放床頭呢,要不是礙著楚墨的麵子,她都想扯下來丟地上再狠狠踩幾腳!
雖然沒有這麼做,但顧鳶的脾氣卻上來了“楚墨你要喜歡這玩意就掛你車上去,床頭是兩個人的地盤,你放這個問過我同意了嗎?我不喜歡在自己的床頭掛東西,再說了這是有香味的,你怎麼就知道每個人都適應這種味道呢?我就不喜歡聞這種味道你懂嗎?”
顧鳶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至少在楚墨心中是這樣的,他沉默的把東西取下來放桌子上,然後道“不放就不放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屬於大娘的東西顧鳶怎麼能不激動?但她不能說出來啊,隻能悶在心裏,“你把它拿出去吧,我鼻子敏感,放在房間裏也聞得到。”
楚墨就皺眉了“你到底怎麼了?不過就一個香袋而已,你至於這樣排斥?”
顧鳶不知怎麼的就委屈上了,一股腦的心酸湧了上來,在這個事情裏她就是孤軍奮戰,有什麼也不能說,掀開被子就下了床“既然你不願意把香袋拿走,那我去書房睡吧。”
楚墨把人拉了回來,沉著性子問“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說清楚不好嗎,動不動就發火走人的,太莫名其妙了。”
顧鳶揮開他的手,力道太大奈何不了,她的怒火就有點壓不住了,蹭的就串了上來“莫名其妙的是你吧?無緣無故把東西拿回來,問都不問我意見就放床頭,從頭到尾考慮過我的意見沒有?我知道你大娘是一片好心啊,但‘我為你好’這幾個字就真的對每一個人都好了嗎?那為了她的好心好意,我鼻子過敏也要忍著對嗎?”
楚墨眸色深沉晦暗不明“我這就把它拿出去。”
說完就鬆開她的手,真的把香袋拿了出去,估計拿去書房了。
顧鳶深吸一口氣,覺得一整晚的好心情就被一個香袋給破壞了。楚墨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心裏肯定覺得她在嫌棄大娘做的東西了,嗬嗬,大娘真是厲害啊,無時無刻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不需要親自出馬,就能攪亂她的生活。
等楚墨回來之後,一言不發就關燈碎覺了。
房間開始沉默。
其實很多時候爭吵並不可怕,至少吵過之後得到了發泄,不會積壓在心裏,問題的利弊也會體現出來,雙方心裏都有個數。
可是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顧鳶心裏就特別沒底,其實從楚墨的角度來說,他是沒錯的,如果大娘沒有要害她的想法,她也不會這樣敏感。可惜,她防備著大娘,卻間接給楚墨帶來了傷害。
“楚墨……”顧鳶想說點什麼,好讓自己心裏有個底。
才開口,楚墨就已經打斷了“碎吧,明天還要早起工作。”
顧鳶頓時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隔天楚墨走了之後,顧鳶去了書房果然就看到了那個香袋,她也不敢動太多,打開了取出一點,然後再不動聲色包好恢複原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沒有錯。
顧鳶是沒有錯,但檢查的結果也是沒有錯的,大娘給的香袋沒有問題。
因為給安寧打電話,是爵爺接的,說人在傅宅,讓她過去找安寧,就去了。
這是顧鳶第一次來傅宅,她自小就是富養長大的,見到傅宅的建築富麗堂皇,氣魄雄偉,布局嚴整,她還是狠狠驚歎了的,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你以為你有錢了,其實有人比你更有錢更厲害。
安寧還沒有起床呢,但爵爺已經上班去了,此刻九點多鍾了,顧鳶的性格也不是拘束的,笑意盈盈的見了誰都打招呼,來者是客,傅家人知道是安寧的朋友,更知道她是傅翊爵兄弟的女朋友,自然是好生招待的。
“安寧還在樓上呢,我這就去叫她下來吃早餐。”說話的是唐英。
顧鳶哪裏能讓長輩跑腿,直接站起來道“我去叫吧,她在哪個房間?”
唐英給她指了路,顧鳶就蹬蹬跑上樓了。
房間門是開著的,寬敞的房間內裝修倒沒有很奢望,反而是很耐看的那種,還有一種沉靜與祥和之感,仿佛家就應該是這樣的,就跟小時候回外婆家一樣的那種感覺。
一眼就看到安寧還在睡了,但並不隻有她一個人,傅奶奶帶著老花鏡坐在一旁縫針線,看到有人進來有點驚訝,顧鳶更驚訝,她沒想到安寧睡個覺而已,傅奶奶都要陪護了,簡直受寵到這種地步了有沒有?
反觀她自己,沒有婆婆就算了,來一個居心叵測的大娘算什麼事?
傅奶奶猜到是安寧的朋友吧,就把手放在嘴邊噓了一下,意思很明顯,不要打擾安寧。
顧鳶輕笑了一下,把手放嘴邊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傅奶奶還是輕輕搖頭,在她看來早餐固然重要,但睡眠同樣重要,孕婦肯定是晚上睡不安穩了,早上才沉睡的。
安寧夜裏起來吃了兩次東西,傅奶奶都知道的。
顧鳶也不說話了,她很喜歡此刻這種安逸的氣氛,居然也隨手拿了一本書就去傅奶奶身邊坐下,一言不發開始看書起來,說是書,其實就是報刊而已。至於在傅宅出現的報刊,那肯定就不是什麼娛樂報了,自然就是財經方麵的。
傅奶奶見顧鳶這樣,笑了笑也沒說話,仿佛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在流淌著。
也沒有太久,安寧就自己醒了,第一眼看到傅奶奶並沒有太大反應,因為她和傅翊爵回來住的這幾天,基本上每天早上醒來是看不到傅翊爵了,但傅奶奶一直都陪著她,她居然也習慣了。可是下一秒就看到正對著她笑的顧鳶,安寧就怔了一下,以為幻覺了呢。
“傻了呀,是我呀!”顧鳶自己開口了。
安寧這才回過神,掀開被子起床了“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叫醒我。”
顧鳶就咯咯直笑,“不敢輕易打擾孕婦嘛。”
傅奶奶起身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兩個丫頭。
安寧去洗漱了,顧鳶就一路跟著,嘴裏說個不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好命呢,這結了婚享受的就是皇後級別待遇了,我還是丫鬟呢。”
安寧在漱口不能說話,眼神去從鏡子裏無奈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就忍不住作嘔了,每天刷牙都這樣,惡心感連連的,難受死了。
顧鳶急忙過去給她拍背,然後把水裝滿給她漱口。
“每天都這樣嗎,看起來好辛苦的樣子,哎,我看著就難受了,不敢想象以後輪到我會怎樣。”
安寧漱口過後就好多了,洗了臉用毛巾擦幹,一邊往屋內走一邊道“每個人體質不一樣,狀況不一樣,奶奶就跟我說她以前什麼感覺都沒有,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真是羨慕死了。”
顧鳶跟著安寧來到梳妝台前,然後道“你現在是孕婦了,以後死這個詞語就不要用了,不管在什麼語氣裏都不要用。”
安寧聞言就笑著點頭了“是我疏忽了。”
還是要放點爽膚水的,要不然皮膚有點幹。
“你一大早來找我,要幹嘛呀?”安寧換好了衣服就出來了,簡單的一件裙子,簡約大方。頭發也沒有束起來,人家說綁頭發會拉緊頭皮,她如今也不需要做什麼發型了,就長發披肩的留著了。
顧鳶卻道“吃了再說吧,我也沒有吃早餐呢。”
兩人一起下樓吃早餐了,傭人已經把早餐擺好放桌子上,其他人自然是吃過了的,唐英在客廳與打牌呢,她們這個年紀的娛樂就這樣了,找點樂子比什麼都好。爺爺和爸爸基本上每天都要去釣魚的,男人對釣魚的執著也是讓安寧無法理解的。
“奶奶吃過了嗎?”安寧問。
立刻就有人回答了“吃過了,奶奶每天都是起得最早那一個,吃完了看到傅少爺下來了,她才上樓的。”
既然吃過了,奶奶肯定就在花園的,那個花園就是奶奶最大的娛樂。
安寧跟客廳裏的客人一一打了招呼,還邀請人家一起吃早餐,都笑眯眯的說吃過了不用客氣。唐英百忙之中還記得囑咐安寧“那個粥用薑片去腥了,你等下多吃點。”
安寧應了一聲回到了餐廳,把傭人支開到外麵,才和顧鳶一起吃起早餐來。
顧鳶看著這一桌子的早餐,豐富就兩個字啊,花樣還很多,看樣子是為了安寧特意設計的,怕她吃不了這個換那個,總有一個能吃得下。好吧,她今天跟著享受好待遇了。
早餐而已,安寧吃不了多少,但餐桌上的花樣她基本上每一樣都吃一點,這樣營養才均衡,除非是真的讓她下不了口的,否則就是心裏不想吃,為了寶寶她也是要吃下去的。
顧鳶吃得很快,不像安寧細嚼慢咽,吃完了就道“昨天大娘給楚墨帶回了一個香袋,我今天拿去檢驗了。”
安寧吃到現在她基本上都飽了,慢慢的吃點小點心玩而已,聽了顧鳶的話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就道“結果什麼都沒有檢查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