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且不說顧爸爸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大娘一家的事情,就算做了,她也不能把主意打到一個無辜人身上,況且還是以毀掉一個人身體這種惡劣的招數。而且使用了不止一次,一次不成再來一次,不達目的不罷休那種,實在是令人發指!
顧鳶沒有辦法,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大娘,但都和楚墨結婚了,她也是想好好侍奉大娘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可惜大娘對她下手了。沒有懷孕的顧鳶都心驚不已,更何況如今懷了孕,一旦不小心就著了大娘的道,到時候她後悔都來不及。
她拿去給醫生看的香袋,沒有任何問題,可惜如今楚墨拿走的,已經被她做了手腳,準確來說也不是她動的手腳,有些事情真心想做起來,辦法可以有很多種的。
這個辦法是安寧提議的,但其實也曾在顧鳶心中徘徊過無數次,隻是苦於沒有機會而已,如今機會來了,她沒道理坐以待斃。
壞嗎?顧鳶不承認,她隻不過是為了保護肚子裏的孩子而已。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誰天生又想做惡人呢?更何況,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才是最好的反擊,難道要為了善良一而再再而三忍讓嗎?讓到最後失去一切?那不叫善良,那叫懦弱無能!
“寶寶,別怕,媽媽會保護你的,別怕!”顧鳶慢慢走回房間,全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對肚子裏的寶寶解釋。
……
楚墨不僅僅是拿著香袋走的,還拿走了當初被沾染了麝香的衣物,當初拿去問大娘之後,他就丟後備箱一直忘記拿去丟了,如今正好,一起去檢查一下,驗證一下他心中的猜測。
沒有去大醫院,而是去了廖醫生的私人診所,親自找廖醫生幫忙做檢查。怎麼說呢,原本以為要檢查很久,不想廖醫生醫術豐富,隻是聞了一下就皺眉了。
先是聞衣服,濃烈的味道讓廖醫生眉頭緊鎖“你這是被誰報複啊在衣服上撒這麼多東西,據我所知你老婆懷孕了吧,我擦,你老婆和孩子沒事吧?”
楚墨卻問“你怎麼一開口就說是被人報複?就不能是我忘記拿了帶有麝香味的貼膏,然後丟洗衣機裏一起洗了才造成這種效果?”
廖醫生見楚墨表情並沒有很憤懣的樣子,就以為不關他老婆孩子的事,說話也就隨意多了“那這得用多少貼膏才能達成的效果啊?當初你們哥幾個胳膊腿受傷骨折的,我也給你們用過貼膏記得麼?就是當時給你們用的那種量已經夠多了吧?但加起來都不如你這衣服味道濃呢!這起碼得放到水裏特地浸泡過,徹底融入之後,又用其他藥物掩蓋了這種味道,所以你頭幾天穿著自己是感受不到什麼一樣的,但是身體敏感的人就不行了,聞到這個味道有影響的,特別是內分泌失調的女人。我跟你講對於女人來說,這種味道聞多了以後就習慣性/流/產的。”
“你跟我說實話,這玩意是怎麼弄到你衣服上的,沒跟你媳婦接觸過吧?”
楚墨不答,又道“那香袋呢?”
廖醫生這才拿起香袋打開來聞,“這次就不僅僅是麝香味道了,還有各種藥店裏麵對孕婦有還的中藥氣味,藥店裏麵有中藥櫃你知道吧?裏麵什麼草藥都裝有,但如果店員懷孕了就不能靠近那種中藥櫃的,因為有些氣體聞多了孩子就不保了,我見過太多這種事情了。你這本身就是香袋的緣故,所以各種氣味夾雜一起,反而形成了一種聞起來感覺還不錯,實際上對身體不好的氣味。”
連著兩樣東西都是刻意針對孕婦的了,廖醫生就不得不多想了,肯定就是跟仇人有關的,要不然誰能這麼歹毒呢?然後就嚴肅道“你老實跟我說,你老婆懷孕之前以及懷孕之後有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如果有,我奉勸你最好帶她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否則到時候後悔的還是你!”
聽了廖醫生的話之後,楚墨怎麼說呢?居然就直接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身上透露出來的是一種悲涼的絕望,渾身力氣也像是別人抽光了一樣。
廖醫生還是第一次見楚墨這種樣子,好像突然之間他的整個世界失去了光芒一樣,絕望得沒有任何一絲希望了。
“怎麼了楚少?”廖醫生和傅翊爵身邊的人都關係挺好的,他年紀比他們都大一些,卻都當成親弟弟一樣看待的。
楚墨沒有回答廖醫生的話,隻是緩緩站了起來,行動緩慢得像一個老年人了,明明很年輕的一個身體。他緩緩邁開了腳步朝門口走去,卻又返身,去拿走香袋,還有衣服,這些都是……都是證據,他不能丟棄了。
廖醫生看到楚墨備受打擊的樣子,想過去扶他,還是被楚墨拒絕了“我沒事……沒事……不用管我。”
話是這樣說著,才走了兩步,楚墨就空住不住咳嗽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劇烈刺激一般,咳嗽得整個人都蹲了下去。廖醫生見狀直接過去給他拍後背。
“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別憋在心底,說出來會好受一點,聽我的!”
楚墨也就是劇烈的咳嗽了一下子而已,然後又緩緩搖頭“我沒事……”
他怎麼能有事?眼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他的老婆和他的孩子都在等著他回家,他怎麼能有事?
可是又怎能說沒事呢?一直以來把對方當成最親近的人,到頭來卻不顧他的情麵,去對付他的妻子?楚墨有點接受不了這結果,可是事實又讓他不得不接受。
眼下,光是衣服和香袋,他就已經這樣了,那麼接下裏的飲水機呢?如果最後查證的結果是真的,又該是怎樣的絕望?
腦子裏瘋狂的想法快把楚墨逼瘋了,他幹脆直接坐到了地上,也不管褲子會不會髒了,靠著牆,慘白而絕望的在笑。
可笑啊,真是可笑至極!
其實婆媳關係一直都是充滿爭議的話題,縱然沒有婆婆,那與女方與男方的家人關係也是很難理得清的。怎麼說呢,在楚墨心中,大娘就等同於他親媽了,可惜,如今這個親媽卻如此喪心病狂去害他的妻子?而他從頭到尾都不知情,然後他老婆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最後把自己逼得都要瘋了。
一想到顧鳶一邊要維護家庭關係,一邊要防備大娘保護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壓力該有多大?他就在她身邊,卻成不了她的依靠。
失敗兩個字足夠形容嗎?不足以的。
扶著牆緩緩站了起來,醫院的地板每天都有被拖的,所以即便坐地上去,褲子也隻是髒得明顯,這些楚墨也都顧不上了。
廖醫生在後麵叫他的名字,楚墨也跟沒聽到一樣,機械的一步一步往前奏,醫院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照射出來的不是明亮而是一片孤寂。
楚墨沒有回家,在事情沒有解決完之前,他不能回家,他沒有臉去見顧鳶。所以,他上了車之後,給顧鳶打了一通電話,電話裏的聲音與平常無恙。
“大哥叫我臨時出差兩天,事發突然也不能回去收拾衣服了,你在家裏好好照顧自己,也跟寶寶解釋一下我不能在睡前給他講故事了。”
顧鳶聽到楚墨這樣說,心中隱隱是察覺到什麼的,第一次做壞事,其實她是心虛的,可是為了孩子她得讓自己堅強,所以也強裝沒事的樣子,對楚墨道“沒事,我會照顧好我們,你安心出差……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和寶寶,等你回來。”
是的,有些事情她隻能做到這裏了,剩下的事情得由楚墨一個人去完成,因為涉及到親情,所以她不能幫他,是取是舍全憑他一個人做主。她就留在原地等著他,希望他能回來,繼續和她過日子。
就這樣,在傅翊爵和安寧帶著展爸的屍體回老家安葬時,楚墨也離開了家去了一個地方,就是去那個負責清洗飲水機的人家裏,也是一個老家,同樣是三天之後一起歸來。
……
時光回到眼下,傅翊爵和安寧原本想送子然先回宿舍,按她以往的性格作風,傅翊爵這樣說了她就肯定會答應了,哪知道今天她卻說暫時還不想回家了。
“我一個人回宿舍也挺悶的,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大哥哥你們要去約會嗎?如果不是,那我想去你們家裏做客,你們的那套別墅我還沒有去過呢,我可以去參觀一下嗎?”
怎麼說呢,對付敵人靠的不是躲避,而是迎麵攻擊。
傅翊爵聽到子然的話,也毫不猶豫同意了,安寧也沒有意見,因為誰都想看看子然到底想做什麼,急迫得讓她都失去平時的體貼,開始擅自做主要去別人家裏做客了。
子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番話已經引起別人防備了,她還沉浸在怎麼拿到照片這個事情上。按理說,此刻那裝著東西的小箱子就在她身邊,是最好拿走照片的時機,可惜每次她想有點什麼動作,安寧都能準時回頭詢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然後子然不得不收手,這讓她很抓狂。
大哥哥肯定還沒有看過照片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拿走照片,否則等大哥哥看到了,她豈不是完蛋了?
這一路回家,各種各樣的閑聊,有子然主動找話題,也有安寧主動找話題,可是不管怎麼樣,子然連抬手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大哥哥一抬眼,就能清楚看到她的動作了。本來沒有關注的事情,要是她做都太過了,反而吸引大哥哥注意,那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就這樣,車子一路平穩開到了別墅,下了車傅翊爵就繞到後麵去搬安寧的紙盒箱,有男士在就沒有讓女人動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