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畢業十六年(2 / 3)

藤藤懷著心裏的忐忑和王寧坐上了回到王寧故鄉的火車,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呢?土房、土地、土院子、一個老頭一條狗及王寧姐姐的刁難,到家才幾天他們就趁王寧不在家時一家人上來把藤藤一頓打,王寧回來後又把藤藤一頓打,十幾年後藤藤問起王寧為什麼這麼做?王寧回答:“我總得給家裏人一個說法,不打你我姐的心情如何平靜?本來我找你就是違背她的意願的”,藤藤問:“那我當時說不跟你,你還不同意”,王寧答:“我能離開你嗎?再說當時我家一分錢沒有,用什麼娶媳婦啊?”可是就在這個情況下藤藤進了王寧的家門,這種刁難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王寧的父親一人過了一輩子,王寧又當兵照顧不了家,姐姐結婚走了,父親沒人照顧,在公公的多次提出要找老伴的背景下王寧的姑媽找藤藤商量要給王寧的父親找個老伴,藤藤除了同意還有別的選擇嗎?雖然左右鄰居都暗示藤藤不要管這事,因為藤藤的姐姐不同意這件事,如果藤藤的父親找了,她就不能經常回來了,而她在縣裏也是租房子,沒有個落腳的地方,可是藤藤又能說什麼呢?自然最後違背王寧姐姐意願的事以流產告終,而公公卻對藤藤發難:“我說過我要找對象了嗎”?一句話噎得藤藤說不出話來,好、好、好以後你的事你一件也不要告訴我,王寧的姑媽也裝做一切和她沒有關係的樣子,王寧的姐姐出了名的蠻橫,可能誰也惹不起吧。藤藤兩人結婚在公公家生活了三個月,姐姐正正陪了三個月呀,這氣想想吧,能少生嗎?

這幾個月來藤藤才知道人家的門風,王寧有一個親大爺,大爺有兩個兒子,都是打老婆的好手,當時王寧回去,公公去找侄兒也就是王寧的大哥,隻因大嫂一句話:“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們去接人家能瞧起嗎”?這句話就惹來大哥一頓暴打,而大嫂是逆來順受慣的,連提都沒敢提。二哥家有個小姑娘年紀還不大,二嫂也漂亮,他們和大爺大娘一塊住,於是二哥打媳婦就把二嫂領到地裏,打完之後擦幹淨而且還警告不許回去說,不許回去找茬鬧,王寧家在河北、遼寧、內蒙古交界的地帶屬於三不管地區,民風彪悍,打媳婦被譽為“本事”,王寧的父親也是這麼教育藤藤的,藤藤還有好路走嗎?

回到藤藤家鄉後第四天王寧就回到了部隊,無數的淒風苦雨、無數的漫漫長夜、無數的艱難困苦藤藤沒有人訴說,沒有房子隻能住娘家,還要忍受娘家弟弟的冷眼,不高興了還要一頓鬧,沒有辦法這個孩子從小得了腦瘤脾氣怪癖,可是當王寧回來時對這一切頭不抬眼不睜,家裏的活藤藤上班沒時間幹,王寧是一手不伸,還經常說我不回來你不是也得幹嗎?外麵下雨王寧嫌屋子冷,跑到別人家暖和都不點火取暖,藤藤什麼時候下班平房什麼時候冒煙,這日子過的呀!怎一個“難”字了得。為了照顧家,藤藤隻好把工作調到離家近的單位,離開了心愛的講台,那時還看不出差距,直到2007年教育全部實行公務員工資時這差距可就明顯了,而且勞動強度也不一樣,藤藤常常要去單位加班,可是不管藤藤多早走多晚回,王寧從不接送,直到有一天下半夜三點藤藤一個人打不到出租車走了幾裏地回到了家膽子就嚇壞了,王寧的心裏覺得對媳婦好是一件很恥辱的事,媳婦就是工具,小農意識的思想已經到了王寧的骨子裏,王寧經常羨慕別人媳婦家條件如何好?沒有工作人家父母也可以給錢等等,反正就是這山望著那山高,教育漲工資後王寧的心裏更是不平衡了,總之是三天不打兩天早早的,總是找茬和藤藤打仗,藤藤的心裏如何感受人家根本不在乎,可是兩個人還在一起過日子,家對於王寧來說就是個附屬品。

1999年王寧的姑媽和姐夫來到了藤藤的家,來了不到一星期姑媽就要走,說是惦記家裏的姑父,好不容易留姑媽住了一個月,走之前姑媽說一輩子沒有戴過金首飾,和藤藤要了一整套的首飾,還替大爺要了一個毛主席金像章,當時藤藤取了自己工資卡裏半年的工資,多年以後,姑媽見到藤藤說:我侄掙的錢給我買的,我踏你臭JB交情。很久以後回老家藤藤才從老家鄰居的嘴裏知道了當年姑媽去藤藤家就是為了讓他們離婚,說是因為藤藤不生育,可是去了之後看藤藤過得挺好就沒說。難怪當時媽媽走以後王寧追著藤藤前屋後院的打,鄰居勸王寧說:“你倆都有工作這麼打多讓人笑話啊?”王寧說:“我姑走時說這媳婦不過日子,她來一個月天天都是雞鴨魚肉的吃,這不是吃窮了嗎?”鄰居說:“你姑來了藤藤要是天天讓她吃土豆白菜能對勁嗎?你姑這麼大歲數了又這麼遠來了,不好好對待能行嗎?”在鄰居的勸說下這場仗算是結束了,這就是對婆家人好的下場,自己身上還沒有一樣首飾呢,自己的母親也一樣首飾沒有,一心對待人家結果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