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回事?剛才那個……!!!”
“還不明白啊?那家夥稍稍認真了點罷了。”
“稍稍……!!”
若說那是“稍稍”的程度,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但事實就是如此。
和“母親”在戰場上與獸人以死相拚,積累起來的魔法對戰經驗不同。“研究者”也好,“傑克”也好,她們基本上做得都是偷襲外行人之類的事情,一旦遇上真正經曆過地獄、精通如何破壞人體的戰士。
“一擊都堅持不了啊。”
魔女輕蔑一笑,猶如對待玩壞的玩具。
沒了精神上的枷鎖限製,在片刃之翼和魔發的攻擊下學習如何運用刀劍保護自己的羅蘭,實力絕不可能在區區殺手之下。
視線緊盯住持刀的少年,變回本色的紅瞳眯了起來。
“為什麼要用刀背砍?”
猛禽一樣銳利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
沒有任何認同,洞悉對方的全部,充斥恐怖、冰冷的眼神。
“那不就成了殺人了嗎?隻要打倒就好了吧?!”
麵對勒緊喉嚨般的逼問,少年毫不退讓。
縱然對方是罪無可恕的殺人狂,縱然被做了很過分的事情,甚至對方采用精神攻擊試圖對自己洗腦。可羅蘭仍舊打心底裏抗拒殺人,加上不需要殺死對手就能獲勝,他絕不願意奪取對方的生命。
“你應該知道這家夥殺了多少人吧?也很清楚被殺的都是什麼人吧?”
羅蘭一言不發,算是默認。
“開膛手傑克”手術刀下慘死的盡是無辜的孩童,尚未理解世界的廣闊,對人生未來懵懂無知,幸福的迎接明天到來的孩子。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摘除了內髒,分解成無數的碎片。
他們沒有被殺的理由,不應該以哪種支離破碎,連父母都無法辨認接受的形態早早結束一生。
理所當然,做出這種事的不能稱之為人類,也不能被原諒。
“不論是倫理道德,還是一般社會正義角度來看。她死了不會有誰傷心,也不會有人歎息一聲。人們會為她的死、殺死她的你歡呼,勇者羅蘭”
莎樂美冷冷一笑,歌唱般的訴說著。
清脆響亮的聲音不光羅蘭能聽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古琳達也能聽見。
明知如此,故意如此大聲地振振有詞。
對相信正義,打心底相信人都能救贖的羅蘭來說,那簡直是根源性的衝擊與否定。
為了拯救多數人,必須要排除危害大家的惡人,這毫無疑問是符合人們所認知的正義,實行這種正義行動的,是正義的朋友,是勇者。
可是
即使標榜“多數正義”、“絕對正義”,殺人行為的本質不會有任何變化,產生的罪惡感也不會消失。麻痹自己的思考,隨著大眾的歡呼聲對少數的一群揮動劍刃,這恐怕也不能稱之為正義,若是放任自己在正義朋友、勇者的名號下,橫中直撞,對多數的暴行視而不見,那和邪惡也沒有太多區別。
比起背負殺人的罪孽,那種貫徹“正義”理想,行大量殺戮之實的暴走更讓羅蘭害怕。
就像那個時候的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