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阿爾比昂的騎士(十)(1 / 2)

這家夥是人類耶。

聽說是執政官從外麵收養的小孩。

真的假的?也就是說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啊啊,聞起來真臭,別靠過來啦,會把臭味傳染給我們的。

……

各種各樣的刻薄言語,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像毒氣一樣彌漫空中,窒息的感覺靠教室裏的通風措施根本無法緩解,作為少年軍校乃至亞爾夫海姆城內唯一一個人類的孩子,嵌進精靈社會的外人,羅蘭被貼上了“異物”的標簽,被歧視和偏見所包圍。

那絕不是一段愉快的回憶。

有好幾次,羅蘭也忍不住用“精靈就是這樣的家夥”來概論自己遭受這種待遇的原因,但或許是早熟,或許是環境使然,他並沒有把簡單籠統的概念認定為必然。

精靈和人類之間的仇怨使得他們無法對人類投以信任的目光,代代相傳的經驗早已先入為主的灌輸入“人類怎樣怎樣”的想法,加上一些自卑心理的反作用,各種種族優越論、選民思想大行其道。就連小孩也不可避免的隨波逐流,對長輩們轉述的經驗篤信不疑。

想要改變長久積累形成的定式思維,是非常艱難的。

可卡斯帕爾、特裏斯坦、帕西法爾、諾娜、布倫希爾、提爾、托爾、弗蕾婭……身邊這些有如親友般的非人類種族也讓羅蘭理解到,理解雖然艱難,但並非不能達成。除了仇恨,人類和精靈之間也能建立起其他關係。

“所以少爺您討厭極端右翼思想和‘貼標簽‘,因為那些煽動仇恨,製造對立的東西是和你的理念背道而馳的。”

灶馬和蟋螽撤掉餐具,螽斯用小提琴演奏著最近流行起來的《風流寡婦圓舞曲》,和奶油泡芙一樣甜的曲調征服了無數中年婦女的心,但羅蘭對此免疫。

“不論他們宣傳什麼,愛國還是賣國,讓信仰極端思想的家夥掌權的話,隻會把國家領進死胡同。”

“那位大人也這麼說,他還說‘極端思想諸如種族歧視、地域歧視、選民思想、平均主義、理想主義之類必然存在,而且自有存在意義,但說到底它們始終隻是用來實現某個目的的工具,使用的難度又比較高。不慎選錯工具或使用方法錯誤時,國家往往會反過來被工具傷害。‘”

“……他還真是說的有夠透徹。”

盡管不大情願,但羅蘭還是想說這種沒有任何信仰心的觀點反倒是最客觀的。

“他的帝王學理論以後再討論吧,眼下那幾位圓桌騎士和魔法師的挑戰才是最頭疼的,不管怎麼說,人家可是代表官方意誌來挑戰查理曼的啊。”

說的更直白點,是為卡斯蒂利亞人和伊密爾出氣來的。

阿爾比昂國內對瑪麗女王的統治不是沒有意見,但對於安排這次踢館行動,舉國上下卻是毫無保留的支持。對於折騰宿敵查理曼,阿爾比昂沒有半點不願意。況且這又不是大規模戰爭,一般人不會被卷進去,大家自然樂得抱著看戲的心態關注,為圓桌騎士們呐喊助威。

結果雖非本意,但通過這個行動,阿爾比昂成功的凝聚了民心,進入舉國一致模式。作為回應,查理曼也暫停內耗,轉入應對宿敵的挑釁。

“不光是學院的名譽,這已經牽涉到國家意誌的對抗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