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是否會擅入房間,是否能順利一口氣連續擊倒兩人,逃出房間後該往何處去……以上問題充滿不確定因素,完全無法保證。
但不這麼做不行。
是因為忐忑不安而難以用客觀冷靜的角度思考,又或是
“那個傻瓜……”
猛然想起被漢默從齊柏林號上擄走時,朦朧間聽到的少年呼喚。
那有如夢幻,又無比真實的正直聲音,在密涅瓦認識的同齡人之中隻有一人,想到那個奮不顧身的男孩,少女的呢喃帶著難以掩飾的不安。
“……耍什麼帥嘛……”
與個性、思維模式這種理由幾乎沒什麼關聯,隻是想借助行動壓抑無名的焦慮,在連自己都放棄的時候,有一個少年不顧立場的束縛和自身的安危,挺身對自己施救,最後消失在藍天大海之間想到這些,怎樣也無法抹去的罪惡感便在心中不停的鼓動。
為了國家;
為了再次見到那個有點天真,有點溫柔,還有點遲鈍的少年;
連密涅瓦自己也無法區別兩者,隻是默默準備著。
盡可能的深呼吸,為聲嘶力竭的呼喊,讓肺部儲滿空氣。同時,腿部肌肉繃緊,等待著對準男人的胯下爆發雷霆猛擊。
“……?!”
還來不及出聲,鐵門開啟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密涅瓦吃了一驚,腦袋反應過來的瞬間,身體已經做出反應,右腳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直取出現在牢門的人影。
雞蛋被壓碎的脆響,男人慘絕人寰的悲鳴響徹監獄大樓
一分鍾之後。
“真危險啊。”
倚著牆壁,羅蘭捂著額頭感歎。
“那……那個,我本來是打算逃走來著的。”
以大門為分界線,同樣靠著牆壁的王女罕見的縮了縮脖子。
打開牢門的是被羅蘭威逼的守衛,那個不走運的男人沒等到羅蘭的手刀,直接就結結實實被密涅瓦踢中要害,當時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在羅蘭一番緊急處置之後,現在還昏迷不醒,醒來後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也未可知……
“如果那時候我自己動手開門,那我的人生就徹底完了啦。”
回想那清脆的“哢擦”聲,羅蘭也不禁一陣惡寒。
“所、所以說,真的很對不起啦!”
像是被說教的小女孩一般,密涅瓦越加縮攏了。
這也不能完全怪她,畢竟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嚐試逃亡。方式可能有點過激……但立意不容置疑。
“總之。”
收起長籲短歎,羅蘭的背脊離開牆壁,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差點齜牙咧嘴。
不愧是騎士團團長,居然在震撼彈發動的瞬間連發火球,倉促間張開的“障壁”雖隔絕了大部分爆風,但僅僅是穿過防禦術式的那一小部分就讓剛剛好轉的右肩背再度皮開肉綻。
假如不是靠這種小伎倆,堂堂正正交戰的話……勝負真的不大好說呢。
心裏默默讚歎,強忍痛楚,少年側身轉向密涅瓦。
“還好你沒事。”
“……你這人……”
像是感動萬分,又似乎對濕潤模糊的雙眼感到羞怯,少女囁嚅著低下頭。
一瞬間為這萬分可愛又脆弱的美麗所吸引,過道風又恰在此時將少女幽香送入鼻腔,心跳不禁開始加速。隨即省起現在可不是悠閑發呆的時間,急忙準備帶著密涅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剛伸出手,一股針刺般的寒意刺破肌膚沿著脊髓衝入腦中,最後化為眉心間迸發閃電般的特異感覺。
有什麼正在朝這個島趕來,那是從黑暗中直逼過來的陰森感觸,正以遊魚和飛鳥都無法企及的高速接近,充滿凶氣和狂氣的思念從高空中俯瞰惡魔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