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算打著“身為貴族,多少也要接觸一些表演藝術,展現修養。”這樣的旗號,再加上密涅瓦王女身體力行,擔任總編導的噱頭,前來報名者依然屈指可數。
更糟糕的是,報名的大部分是男性。
撐著頭,羅蘭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化妝間裏男生之間用嬌柔的聲音交流……呃,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什麼人定下“女子上台有傷風化,劇團名優必須是男孩”的該死規矩的?拜此所賜,稍有曆史的貴族家女兒絕不會來報名。目前能出場的女優隻有自己跪搓衣板,求爺爺告奶奶,半推半就弄來得的葛洛麗亞和薇妮婭。為了緩解困難,他們還仿效民間劇團,讓演員兼任幕後人員或其他工作。可就算用上這種非常手段,人手不足的問題依然無法解決。
“缺少的角色有三個。”
伸出三根手指,羅蘭不緊不慢的說著。
“陰沉的管家葛培留斯教授;接受試煉苦行的約翰騎士;誘導葛朗台墮入邪道,甚至連約翰騎士也想誘惑墮落的邪惡魔女貝阿朵莉斯。”
“三個最難演的角色啊。”
尼德霍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在這出戲碼中,這三個角色被公認為最難。
葛培留斯教授是個極富才情和幻想的天才人偶師,他把業餘時間和精力全都花在人偶製造上,試圖製造和人類一樣的人偶,結果愛上了自己做出來的人偶葛佩莉亞。要演好這個癡迷自己作品,為此甘當狗腿子的怪老頭,相當考驗演員的演技。
流浪騎士約翰乍看並不屬於難搞的角色,但人類們的戲劇一大特色就是長台詞,比起演繹故事更像是長詩朗誦會,約翰騎士的台詞幾乎和大反派葛朗台一樣長,要在全部背下來,在舞台上聲情並茂的說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那個魔女就更不得了,出場並不多。每一次出現在舞台上都無比耀眼,高貴優雅的儀態舉止、邪惡的智慧、背德的扭曲、傾國的美貌、性感的肉體和動作以這些為資本,貝阿朵莉斯將男人們玩弄於鼓掌之上,操縱他們爭鬥,欣賞男人們的流血和死亡,以此為樂。連堅定的約翰騎士都幾乎著了她的道,放棄成為聖騎士的夢想,沉溺於****的誘惑。
除此之外,有一段劇情是貝阿朵莉斯在鋪滿百合的大床上,玩弄斯瓦尼爾達,試圖用****引誘約翰騎士……說穿了,就是兩個女孩赤裸裸的肉戲。正因為有這種幾乎抵觸道德底線的激情擦邊球場麵,這出戲才會經久不衰,被廣大男性觀眾所熱衷。
“這麼高要求的角色除了職業演員,沒人能搞的定。不過在此之前,也沒有誰會讓自家女兒去演如此墮落的女人吧?”
“有哦……”
“哪裏?”
羅蘭一臉不信的望著尼德霍格,卻看見對方僵硬的麵孔正盯著自己,腦門上正不斷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你後麵。”
“呐,羅蘭,演戲這種好事,怎麼能忘了叫我呢?”
背後傳來妖豔的愉悅笑聲,冷颼颼的涼氣竄上羅蘭的背脊。
的確,這世上確實有個家夥無需任何訓練排演,隻需站上舞台就能展現“魔女”這一形象。
僵硬的脖子一點一點的轉動,隻見一張妖豔的麵孔朱唇輕啟,微微一笑。
“莎樂美……”
猶如做了最最可怕的噩夢一般,羅蘭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