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說理由嗎?”
耳神經的刺痛暫時被好奇心所掩埋,特裏斯坦微微低下眼睛。
“犯人的動手時間點太奇怪了。”
羅蘭用低沉的聲音回答。
“如果是為了攪局,那麼必定有詳細的安排準備。進入、逃出的路線,為此消耗的時間,都必須配合教會使團抵達,舉行歡迎會的時間才是。那麼照理不應該給對手留下反應的空隙才對。”
一周的時間,足夠一支經驗豐富的調查隊循著各種蛛絲馬跡追查到一定程度了,手腳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追到案犯。
很難想象那位狡詐的樞機主教會弄錯動手時間,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
“會不會是為了讓他們有時間做一件假的首飾,然後在歡迎舞會上揭穿,好擴大影響效果?”
偷情、不貞、再加上造假做偽證這是極度惡劣的行為,足以讓聖女徹底身敗名裂,教會顏麵掃地。以黎塞留首相的心狠手辣,的確有可能這麼幹。
更重要的是,集齊一流煉金術師、寶石匠,完成從原材料選擇、熔煉、切割、雕琢、鑲嵌、修飾等一係列工序,做出幾可亂真的複製品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周內完成這件事情。如果戴著為了趕工做出來的次一級複製品出現在舞會上,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等到真貨拿出來,打擊教廷和阿爾比昂的效果會更強烈。
“我也這麼想過,但如此一來,‘不撕破臉’的底線就難以維持,以那個人的精明,不會去幹這種利大於弊的事情。”
羅蘭堅定的搖搖頭,黎塞留和李林在政治家的那一麵上非常相似,擁有廣闊視野的他們,不會為情感衝動所動。很難想象那位有著超人自製力的紅衣主教會放任一時的激情,將自己的一手好棋變成臭子。
結論隻有一個,這個時間是基於某種理由,精心計算後得出的。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麼理由,但預留出的一周時間也給了羅蘭他們機會。
“竊案發生一小時後,阿爾比昂就封鎖了港口和交通要道,想要脫身並不簡單。就算有內應,想要從有沃爾辛厄姆坐鎮的倫迪紐姆脫身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假定犯人還呆在阿爾比昂的話,脫離的最佳選擇多半是開往拉普蘭的物資援助船。”
其它方向的船隻被嚴令禁止出港的狀況下,唯獨開往拉普蘭的輸送船不會停止,在查理曼掌握北方戰線話語主導權的眼下,阿爾比昂更不會輕易放棄對拉普蘭的援助影響。所以盡管盤查一樣嚴格,但不會像其它方向的船隻那樣因為停航而耽誤計劃。隻要那位竊賊足夠精明,一定會瞅準時機乘上貨船,然後搭乘火車進入查理曼境內。
“這不過是一種推測,更重要的是,你對竊賊的姓名、相貌根本一無所知,就算拿到了時刻表也”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口吻稍稍尖銳了一些,不想把特裏斯坦繼續卷進自己獨斷行為漩渦的強硬讓死黨愣了一下,隨後也沉默下來。抱著歉疚的思考持續空轉,羅蘭閉上眼吐出燥熱的酒氣,感受到黎塞留的計劃尚未露出真實全貌,焦躁的直覺又一次催促少年要盡快展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