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煙塵,震天的呼號和馬蹄聲,偶爾夾雜進一陣槍聲和中槍的哀鳴。
聲勢似乎相當壯大,讓人聯想起朝敵軍陣地發起無畏衝鋒的騎士,不過羅蘭去絲毫無法從眼前的景象中感受到那種神聖莊嚴,他隻是覺得很愚蠢而已。
衝擊一列有裝甲防護,配備了一個攜帶6磅小炮的全火器陸戰營?除了難以想象的愚蠢,他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彙了。
其實他們也不是真的很蠢,從他們不光拆了鐵路,還扒了路基就能看出來,這些家夥還是認真思考過劫車計劃的。至少這麼一來,即便列車上事先預備了鋼軌、枕木等器材,要想在槍林彈雨和騎兵騷擾下護衛列車安全的同時,把地基重新填好、鋪設鐵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校,請讓我帶領一個連去護衛修路人員。”
貝爾蒂埃上尉湊上來說到,在他身後貝西埃上尉和烏迪諾上尉也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對軍人來說,除了發財,隻有晉升和勳章可以讓他們為之瘋狂了。
眼前這幾位的情況更為特殊,他們原本是陸軍下級軍官,在陸軍混得不如意之後果斷的唱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轉進到了海軍陸戰隊。在一係列海外殖民地擴張作戰中嶄露頭角,肩章也在幾個月之內從軍士肩章換成了上尉肩章,眼瞅著再努把力就能跨進校級軍官的行列,可偏偏這時海軍裁軍談判開始了……
對這些野心勃勃的軍人們來說,沒什麼比這種和平更讓他們惱火的了至少應該等他們賺到校級軍官的退休金以及自己的海外封地,然後再談和平也不遲。反正已經有那麼多人從海外擴張中撈到了好處,也不差他們幾個才是。
盡管他們滿腹牢騷,但幾個尉官的抱怨並不會對局勢產生什麼影響,海軍裁軍談判如期展開,大夥也隻好黯然神傷了。
不知道是母神聽到了他們的期盼,還是每天晚上進行的詛咒儀式產生了效果,他們被選中成為光榮的慰問團護衛,雖然要接受一個沒在軍隊待過一天的毛頭小子指揮,讓他們感到不舒服,但好歹也是露臉的機會,著實讓他們興奮不已。
現在有這麼一群刷戰績的人頭送上們來,叫這群好戰份子如何把持得住?要不是還記著軍隊紀律,他們早就卷起袖子帶著手下那票兩眼發紅、留著口水的部下撲上去了。
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羅蘭搖搖頭,把望遠鏡遞給了貝爾蒂埃。
“你往10點鍾方向的樹林看看。”
貝爾蒂埃看了一會兒,搖搖頭。
“那裏什麼都沒有啊?”
“仔細看。”
“哦,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是旗杆?”
“是長矛。”
羅蘭篤定的說到,眉毛皺了起來。
“他們把部隊分成了兩部分:人數較多,但素質較差的襲擾部隊;數量不多,但全是精銳的突擊主力。如果我們貿然分兵,對方就會選擇力量較弱的一邊下手。”
這是非常適合騎兵的戰術,充分活用自身在機動力和數量的優勢,瞅準對方下車修理鐵軌,或者步兵排成隊列的空子,用快速衝鋒消滅對方一部分有生力量,伺機攻占列車。
“他們甚至不需要直接占領列車,隻要破壞鏈接機構或者後麵的鐵軌,我們就動彈不得。”
“我們可以呼叫援軍……”
“來不及了,最近的駐軍接到消息後,從集結到趕到這裏至少需要1整天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們發動幾次強攻。況且”
羅蘭無意識的朝車廂門瞥了一眼,露出了一個苦笑。
“你希望聖女殿下認為我們連一群土匪都應付不了?”
三個上尉一下子臉孔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為男人,他們可以說不能,但絕對無法接受被女人說不行……更不要說這還牽涉到王家海軍和整個查理曼的顏麵,所以他們沒有任何退路。
“這樣……讓6磅小炮做好射擊準備,用射擊擾亂對方的視線。我下車張開‘障壁’後,貝西埃上尉和烏迪諾上尉帶著你們的連下車,貝爾蒂埃上尉防衛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