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燃燒的伊斯特爾河(三)(1 / 3)

格羅.埃爾諾伯爵正枯坐在他那間奢華的辦公室裏,房間裏沒開燈,辦公桌上擺著一瓶打開的白蘭地,酒杯裏卻是空的,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也不看酒瓶和酒杯,隻是死死盯著對麵的落地窗。窗外燃燒的火柱和爆炸的閃光不時照亮他那張死人一樣的慘白臉孔,每一次爆炸,臉頰的肌肉就一陣抽搐。

局麵已經徹底失控,下午還耀武揚威的站在窗前欣賞人群被排槍打到,如同看死狗一樣看著學生在地上流幹鮮血而死,為此還破天荒的痛飲一杯白蘭地的副總督。此刻正計算他人生的倒計時,用不了多久,那些暴民就會衝進總督府,以他白天的做派來收拾他。

2小時之前還在這間房間裏信誓旦旦對他保證“天亮之前恢複秩序”的彼得.加博爾將軍,現在也已經看不見蹤影,和阿弗歐總部大樓之間的聯係也在15分鍾前,隨著通訊寶石傳出一陣槍響而終結。現在眺望窗外伊斯特爾河畔鏈子橋廣場旁的國保部大樓,已經看不見抵抗的槍炮閃光,隻見衝天的火柱從大樓的每一扇窗戶和縫隙中冒出。火光中偶爾閃現幾個被絞死的屍體黑影,頸部位置別別扭扭,看上去不像屍體,到像是模擬人像。不知哪一具屬於加博爾,抑或這個狡猾殘忍的阿弗歐頭子已經見勢不妙,拋下副總督和無數手下提前溜走了?格羅不願繼續深入思考這個問題,他抓住了酒瓶,慢慢傾斜過來,看著白蘭地一點點注滿酒杯。

伯爵對自己的命運已經不抱任何期望,盡管他是個五角級魔法師,可靠著總督府裏剩下那點毫無鬥誌的殘兵和自己的魔法,想要從數萬暴民和叛軍的天羅地網中脫身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麵對不能改變的命運,適時的放縱一下又如何?把自己灌醉又如何?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之類的問題,副總督根本不願去想,想想隻會讓他痛罵自己的愚蠢,自己怎麼就相信了加博爾那個白癡的保證,放心大膽的做了那番通告。

在發表演講前5天,海瑙將軍帶著城中的占領軍主力前往塞克勒福爾德地區,那裏的貴金屬礦區發生了罷工和暴動。工人占領了礦井和存放金銀的倉庫,要求改善待遇、實現小時工作製,如果不答應,他們就要放水淹掉礦井。想要保住這個王冠領最大的貴金屬出產地,除了搶劫、抓人、拷問之外一無所長的保安部隊是指望不上的,誓死拒絕妥協的海瑙將軍不得不帶著最精銳的布達城駐軍親自上陣。拉科西總督也恰巧在這時被緊急召回國內接受調查。守衛這座城市的除了阿弗歐保安部隊、治安騎士,兩個團的王冠領本地軍隊之外,就隻有包括副總督在內的一大群文官了,正是布達城守備最為空虛的時候。

照理說在這種時候,是不應該去做刺激民眾的事情的,但一來副總督被可能成為替罪羊的可怕前景折磨著,神經處於高度緊張焦慮之中。二來那個該死的彼得.加博爾向他起誓,說區區幾個暴民,保安部隊完全能夠應付。如果副總督在這裏對這群不知好歹的愚民低頭,那隻會讓他們更加得寸進尺,認為政府軟弱可欺,接下來會提出更多苛刻的要求,甚至爬到老爺們的頭上拉屎撒尿。為了避免這種可怕的情形,必須用行動給他們提個醒,這個王冠領、這個世界到底是誰說了算。

鬼迷心竅之下,格羅發表了那通演說,保安部隊也像加博爾說的那樣,將聚集到總督府前的暴民都驅散了。副總督高高興興的破了酒戒來慶祝,可高興勁還沒持續到格羅伯爵爬上床鋪,將這股激動之情變成夢鄉裏的勳章和犒賞,整個局勢就開始急轉直下,如同暴風海嘯一樣的災難朝整個占領當局碾壓了過來。

晚上7時許,暴民從各個角落裏湧了出來,在洪水一樣的突然襲擊麵前,據守交通樞紐的保安部隊簡直是一觸即潰。暴亂發生不到半小時,連接伊斯特爾河兩岸的大橋全部落入叛亂分子的手中,布置在主幹道上的街壘據點也有超過半數被端掉。駐守在布達城裏的保安部隊完全被分割開來,隻能困守在強化過防禦能力的重點區域裏做困獸之鬥。

到了這個時候,那個白癡加博爾還在向他保證,說保安部隊智勇雙全、英勇無雙,足以堅持到海瑙將軍回來,甚至有機會對暴民發動反擊,在將軍大人凱旋歸來之時,布達城已經重新恢複秩序。而格羅伯爵居然又一次相信了他,命令治安騎士和布達城外接受加博爾的指揮,迅速對暴民展開彈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