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將有一個以聖女殿下和查理曼王女為首,由貴族少女組成的慰問團來訪問前線時,整個軍營沸騰了。
不是他們好色如命,也不是太久沒看見女人,看見老母豬都流哈喇子的緣故,更不是搞基搞太久,連對搞基都感到厭煩之故。實在是這種仿佛被整個世界遺忘,和後方完全隔絕的孤獨感實在是太難熬了。
被招募進軍隊的大多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每天經曆槍林彈雨,不然就是縮在塹壕裏躲炮彈,他們對故鄉的思念之情自然會不斷增強。如果他們能讀會寫,或許還能通過家書緩解思鄉之苦,可讀書寫字看地圖都是軍官大爺們的特技,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出來的傻大兵怎麼寫信、看信?
總算在長官們“愛的鞭子”和“無微不至的同誌關懷”之下,士氣還能維持,不過問題並沒有徹底解決,士兵身上的鄉愁和壓力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增加。
恰恰在這個時候,“美少女慰問團即將來前線慰問****”的消息不脛而走,所有人的生活重新注入了動力,有了盼頭的大兵們每天興致勃勃的清洗軍服,消滅塹壕裏的臭蟲老鼠,掰著指頭算日子。同時至少有一半的人在幻想受個會使自己行動不能而不致傷筋動骨的傷,好離開汙穢狹窄的塹壕,好好享受和美女近距離接觸的傷假,如果能發生一段熱戀甚至血脈賁張的關係……
看著部下們來了精神,軍官們也感到一絲寬慰,至於這群人腦子裏那些不純潔的妄想……軍官們也是男人,大家都懂的。
於是乎,在火車站周圍聚集起來規模空前的圍觀大軍。
“如果他們在戰場上也這麼專注就好了。”
沃邦準將苦笑著搖搖頭,闔上懷表表蓋,“工程兵之父”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眼角餘光掃過周圍。
到處都是穿軍大衣的,有查理曼本土士兵的天空藍,阿爾比昂的龍蝦紅,還有奧斯托利亞的床單白,其中紅色占去一大片王太子的遠征軍主力正在向裏加後方迂回,在這裏的主力仍舊是阿爾比昂人。
來回掃視了幾遍,準將心中的不安稍微壓下去了一點。
(隻要沒發瘋,就算是殿下也不會在這裏動手吧……)
搔搔腦袋,沃邦在心裏如此安慰著自己。
得知夏爾王子和密涅瓦殿下同行的消息後,王太子的眼神立即就變了,雖然在午餐會上什麼都沒說,但心腹們都清楚他在想什麼。
王族內部紛爭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各國王族無法享近天年者不在少數,以查理曼為例,就曾發生過著名的“三亨利之戰”最初是吉斯公爵,然後是亨利三世,最後是亨利.德.波旁,三人依次死去,全都是死於殘酷的暗殺。
如今再增添一位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庶出王子,似乎也不會成問題……
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暗殺雖然是政治鬥爭和戰爭中經常用到的手段之一,但除非對象是公認的暴君和危害公共安全利益之人,否則任何形式的暗殺都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這和傳統道德觀念相抵觸,被所有人唾棄。如果王太子針對尚且年幼的王弟發動冷血暗殺,那一定會成為他一生的汙點,萬一被曝光的話,很有可能被敵人利用。沃邦和馬奇諾對此有著清新的認識,並深深感到擔憂,可身為家臣,他們也無權置喙王太子的判斷,唯有沉默的關注事態發展。
“千萬別出什麼事……”
又一次掏出懷表,沃邦小聲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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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啊……”
羅蘭稍稍拉開窗簾,透過縫隙眺望車站,低聲沉吟著。
放眼望去盡是如波濤般起伏的製服海洋,喧囂也猶如海浪一般拍打在車體上,盡管隔著一段距離和各種隔音措施,低沉渾濁的聲浪仍在車廂裏發出嗡嗡的回響。就連見慣了各種大場麵的光景的密涅瓦也不禁感到有些暈眩。
“這還真是……誇張。”
誇張?
好吧,就她來說,或許是如此。對其他人來說隻能用“壯觀”、“震驚”、“目瞪口呆”之類充滿宏大感官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由於是一個月裏快速搭建起來的臨時車站,所以別說和呂德斯那些洋溢著現代感和藝術氣息的大車站相比,就連中小城市的火車站也比這個用木板搭建起來的小站台像樣些。但此刻,聚集在這個簡陋小站台周圍的上萬人之眾,足以形成壓倒一切的背景。
這不是普通民眾,全都是經曆戰場廝殺的軍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和熱量比普通人要強烈的多,聚集在一起時更是呈指數增長。聚集在車站裏的上萬人,足以比擬出發時相送的數萬人之眾。
如此規模的人數不但營造出熱烈的氣氛,也為殺手提供了最佳的掩護。
羅蘭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從指尖傳來槍套的觸感。
3小時前
臨時加掛上的秘密車廂裏,頂替教鞭的手杖敲擊在畫滿了方框和線條的黑板上,三頭身的Q版小人站在講台上說到。
“聽好了,這次的任務主要有三個:護衛慰問團成員的安全;確保談判順利達成;確保夏爾王子的安全。”
台下聽眾不約而同的點著頭,殺手們和羅蘭都很清楚上述任務的重要性,但側重點略有偏差。一邊是工作,一邊是道德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