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張牌。在前兩張牌的基礎上,不動聲色地經略海外殖民地。盡可能保住現有殖民地的基礎上,伺機引誘查理曼和阿爾比昂在海外開戰,從而將最大的兩個威脅拉入到相互對抗的深淵之中,卡斯蒂利亞則可周旋其中。
這幾張牌都非常精彩,同時也非常艱難,而堪稱傳奇的是,侯爵隻用了一個月就將每一項任務進度都推進到了一半以上。如今公國公使已經到達烏爾薩莉亞,租下一棟房子充當大使館,等大使館建設完畢後便進行搬遷。和黎塞留的接觸也還算順利,紅衣主教並不比軍人們更傾向於和平,但那位理性到冷酷的老者相信當前的和平符合查理曼的利益。秉持這種認知,黎塞留對卡斯蒂利亞的和平提議表現出相當的熱情,甚至表示兩國可以舉行和平談判,簽訂一份互不侵犯條約。海外殖民地目前尚算完好,針對阿爾比昂可能發起的攻擊,所有設施都正在展開防禦強化工作。
所有事項正在進入軌道,裁撤掉開化派那支囂張跋扈的“訓練隊”也該提上日程了。盡管這麼幹有激化矛盾的風險,但那群仗著有查理曼公使撐腰,四處主動出擊尋釁滋事的瘋狗,再讓他們鬧下去,內戰也就是早晚的問題了。眼下要想的是用什麼理由搪塞那位貝拉米公使,讓對方沒有介入的理由……
侯爵正在苦苦思索對策之際,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就是淒厲的慘叫呼號。
桑迪亞納侯爵匆忙起身,連墨水瓶被打翻也顧不上,飛奔到窗前。推開玻璃窗,一輪明月高懸夜空,冷清的月光下,一群穿著各色服裝的人一邊開槍一邊衝入艾斯科裏亞宮的正門,幾門3磅炮正被推上來。
有幸目擊到這“百鬼夜行”般的場麵,侯爵頓時心頭湧上一陣涼意,藏在衣袖下的拳頭劇烈顫抖起來。
“這群該下地獄的、****養的查理曼畜生……!!”
修養極好的外務大臣從牙縫裏擠出有生以來第一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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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貝拉米公使揉揉鼻子,強忍著刺鼻的硝煙味,一邊揮舞手槍,一邊嚎叫著。
“諸君,王國興亡在此一役,諸君努力奮勇殺敵!!”
其實公使大人大可不必冒著槍林彈雨這麼上躥下跳,這幫子深信自己“武運昌隆”,抱定“七生報國祈戰死”之決心的查理曼“壯士”已經殺紅了眼,加上硝煙硫磺的刺激,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王國勇士”們正處於半瘋狂的狀態下。不用他煽動,駐紮在艾斯科裏亞宮的近衛隊便被密集的彈幕打得抬不起頭來,王宮多處開始起火,抵抗者打得英勇頑強,但他們的布防體係早就被敵人掌握,加上猝不及防遭襲,盡管人多勢眾,抵抗還是在被迅速鎮壓下去。
眺望著熊熊火光中艾斯科裏亞宮雄壯巍峨的輪廓,貝拉米公使興奮的舔著嘴唇,意氣風發之情溢於言表。
當貝拉米公使抵達烏爾薩莉亞接手公使職務的時候,卡斯蒂利亞的局勢已經非常不利於查理曼,經過他多方周轉和挑撥教唆,情勢才被扳回來。但這不過是暫時現象,貝拉米很清楚,穩健派遲早會聯手保守派搞掉開化派,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可能隨之毀滅,而他未經外交部許可擅自行動的“下克上”行為屆時將成為他的催命符。
想要阻止這種情形,並且成功引發伯納德王子需要的戰爭,就隻能采取最直接暴力的非常手段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利用訓練隊殺掉聯係穩健派和保守派的安娜王後。
說是利用訓練隊,但骨幹都是提坦斯的精銳士兵。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為貝拉米認為卡斯蒂利亞人終究是靠不住的,用來壯大聲威還湊合,但動手的還的是查理曼人,訓練隊說到底不過是日後用來交代的替罪羊。
眼下事情正順利的進行著,抵抗者正被迅速鎮壓下去,士兵們正在逐屋搜索目標。隻要能確保幹掉王後,活捉菲利普二世,那麼這個國家也將成為查理曼的新領土。
立下如此大的功勞,伯納德王子的地位勢必更加穩固,就算黎塞留有意扶持夏爾王子上位,隻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隻要伯納德王子能成功上位,那他這個有功之臣爬上首相之位也就指日可待了……
“告訴士兵們。”
貝拉米子爵側轉臉孔,對一旁的軍官說到:
“為了防止那頭母狐狸混在侍女之中溜走,把所有的女人集中起來殺掉。”
“可是……”
“寧可殺錯,也不能錯過這僅有一次的機會,為了殿下和國家,我們必須這麼做。”
“遵命。”
軍官轉身跑開,不一會兒,女人的哭叫從艾斯科裏亞宮各處傳來,一些士兵開始在王家禮拜堂堆放柴薪、準備火油不知是為了掩蓋這樁暴行,還是為了羞辱卡斯蒂利亞人。軍官們決定把所有女人的屍體都燒掉。
不斷有哭泣的女人被刺刀刺穿,屍體隨即被拋入挖好的坑裏焚燒,看著火光中佝僂起來、最終消失的人影。貝拉米公使顫抖著,浮現出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