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國家燃燒(五)(2 / 3)

也不知道這位達爾克上尉有沒有注意到這點,她隻是在塹壕中不斷穿梭,一點一點朝著迷宮的盡頭最前沿移動。

“如何?達爾克上尉。在我陸軍銅牆鐵壁般的防線麵前,不論是什麼樣的敵人都不可能突破。”

普西尼裏上尉以他一貫標榜的矜持語調反複強調自己的陣地有多麼堅固,士兵有多麼強壯勇敢。似乎他手下都是能一個戰十個的超人,對麵些許炮火不足為懼,區區尖耳朵異端不過土雞瓦狗,一推就倒。與此同時,上尉的腳步不急不慢,昂首挺胸,隻是膝蓋的弧度有些微妙的降低。而且越是靠近前沿,上尉的話也越來越多。

“確實,陸軍修築這些塹壕非常用心。”

漂亮的少女回過頭,船型軍帽換成了平民的鴨舌便帽,華麗麗的海軍製服也被軍大衣遮蔽起來,其美貌卻絲毫無損,反倒增添了幾份親近之感。

隻見她飛快的瞥了一眼普西尼裏上尉,用略帶遺憾的語氣繼續說到:

“不過這是王太子殿下、王女殿下和聯席會議全體交代下來的任務,命令書上也交代的很明確‘務必詳細精確的報告前線實情’。上尉也看見了吧,所以還得繼續勞煩您了。”

“哪裏,能陪女士漫步,是我的榮幸。”

回答依舊溫和,但拉法耶特卻隱約聽見了磨後槽牙的聲音。

或許是幻聽也說不定。

二等兵對自己解釋到,繼續以標準軍姿緊跟在兩個上尉的後麵。

越是靠近前沿,塹壕的深度亦相應降低,到最前線便僅剩一人深,而且往往沒有掩體。

這倒不是士兵偷懶,或是戰壕挖掘技術差引起的。主要是缺乏工具,加上對麵炮兵時不時會幹涉戰壕修築工作,順帶滿腦子進攻精神的將軍們認定前沿塹壕不能太深,否則不方便發起進攻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塹壕不但淺,而且缺乏支撐。在對方能從空中掌握整個戰場態勢,為炮兵提供修正的這片戰場上,直麵對方臼炮和狙擊手威脅的前沿正是最危險的地帶。

頭戴製式軍帽,穿著全套製服的連長在這裏簡直就像是背著靶子在靶場散布。

“……達爾克上尉,這裏可是最前沿,再走下去……很難保證貴官的安全。”

花月的天氣有些微熱,普西尼裏上尉的後背卻已經濕透,從下巴和頸間流淌的汗水隨著步伐不斷落入地麵,仿佛已經置身盛夏時節。

丟臉的感覺一閃而過,拉法耶特繼續拎著大包小包緊跟在長官們身後。

“既然如此,陸軍上尉閣下請先回去處理公務吧,有這位士兵陪著我,再視察一段戰壕之後我就回去了。”

“可是……命令是……”

“王太子殿下的命令,我們做下屬的隻能遵從,是吧。”

“呃……那我就先告辭了。”

身體前傾的普西尼裏上尉敬了一禮,飛快的轉身走了,從他步伐之輕快,行動之果敢來看,連長大人似乎也是公務繁忙的樣子。

拉法耶特暗自咒罵著丟人的上司和自己的壞運,加快步伐緊跟上達爾克上尉和總是悠閑穩重的陸軍軍官步伐相比,海軍上尉的步速有些太快了。

“你是……拉法耶特二等兵是吧?”

“是的,上尉閣下。”

“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回去吧。普西尼裏上尉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呃?”

拉法耶特的腳步停了下來,彎著腰一臉迷惑的看著前方的少女。

“怎麼了?不快點回去的話,會錯過午餐時間吧。”

“不……隻是,這可是任務啊。我必須護衛上尉您的安全才行。萬一對麵發動炮擊,或是狙擊手……”

“不會有那種東西的。”

拉低帽簷,少女將一直背著的黑色長袋解開,從裏麵取出一根根黑色鐵管。

“如果是昨天駐守對麵的勃蘭登堡部隊,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今天對麵的是來自德累斯頓的部隊,不至於像西裏西亞的部隊那麼懶惰,也不像巴伐利亞部隊那麼隨和。他們算是防衛軍裏最懂享受生活的一群,隻要完成既定任務,他們就會保持態勢平靜。相對來說,勃蘭登堡部隊就要強硬的多,這就是他們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