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要塞VS要塞(二十五)(2 / 2)

位列“最難吃戰鬥口糧”第三位的香腸拚盤(Schlachtplatte)倒是正兒八經的亞爾夫海姆傳統菜式。將熏肉、香腸、肉排和酸黃瓜、泡菜之類一起燉煮,然後裝盤端上就行了。問題是因為戰場上時間緊、任務重,常常不是肉沒燉好,就是菜沒醃好。那種說不清是鹵還是酸的味道每吃一口,你對“酸爽”這個詞就會有一次更加深刻的體會和領悟。

最後是“最難吃戰鬥口糧”中長期霸占前兩位的王者M.R.E和午餐肉,這兩種讓勇猛的防衛軍將士聞風喪膽的食物就不多說了。光聽那一堆亂七八糟嚇唬人的外號,你就知道官兵們對這兩種食物是何等深惡痛絕。當這兩樣搭配在一起出現在餐桌上時,他們的表情更是猶如便秘一般。

有意思的是,查理曼士兵的夥食同樣好不到哪裏去,不但幹硬,還嚴重缺乏維生素C,而且M.R.E和午餐肉同樣在查理曼王家陸軍的戰鬥口糧裏占據了半壁江山。在戰鬥打響前,軍官們將大量戰鬥口糧下發,幾乎人手一份M.R.E和幾聽午餐肉罐頭。進入休整後的查理曼士兵立即迫不及待的打開罐頭補充體力和熱量,一時間戰場上除了硝煙味和血腥的鐵鏽味,還多了一股午餐肉的香味。精靈語和查理曼語對各種糟糕食物的詛咒怒罵也充斥著戰場的各個角落。

無論如何,還能發牢騷總算是活著的標誌,對那些已經死去和正在死去的人來說,發牢騷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侈。

查理曼人不是對傷亡慘重沒有準備,事實上從物質到心理,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應對。傷員綜合救治和轉移係統是戰前關注的重點。按照規劃,傷員將通過多個衛生勤務單位層層轉移,每層衛生勤務單位都將在傷員轉移到下一個單位前提供救治。這一整套救治轉移程序以擔架兵將傷員從戰場上台下伊始,將傷員送到後方設施完善的大型醫院為終點。總體上依循的是先由擔架兵將傷員從一線送進營、團、旅、師級衛勤單位,集中收治後再根據傷員的傷害等級,用救護馬車和鐵路後送至不同醫院。

理論上來講,這樣一套係統確實能有效提高傷員的生還或康複幾率,但正如所有理論上看起來都很好的係統一樣,查理曼的傷員轉移和救治體係在實戰中的表現同樣無法令人滿意。首先第一個環節就遭遇了重大挫折,被徹底激怒的防衛軍將擔架兵也視為攻擊目標,擔架兵們不得不在救護同僚、被敵軍射殺、拿起武器保護自己之間選擇。結果不但大量擔架兵死在了戰場上,很多傷員也沒有被帶回塹壕裏,被迫留在戰場上緩慢而淒慘的死去。其次,查理曼糟糕的管理體係再一次發揮了扯後腿的特長,隨著中午時分槍炮聲漸漸稀落,各衛生勤務單位立即忙活起來,各師團的包紮所和野戰救護所開始大量收納傷員,其中有進攻一開始就被擊中掉回塹壕的倒黴蛋,也有奇跡般從戰場上撤回來的幸運兒。醫務人員們表現的非常稱職,對傷員們進行了緊急處理後,立即開始組織重傷員後送到下一級的傷患處理站,以保證野戰救護所能源源不斷的容納傷員。

可在傷患處理站往後方醫院移送傷員的環節上卻出了岔子,預備的18趟醫護專列隻有一趟在中午時分到站,其他專列或是被堵在搶修中的鐵路上,或是和其他運送預備隊的專列爭搶鐵路線,大批傷員不得不擠在傷患處理站裏等待轉移。每個帳篷、每張病床、每條通道都是人滿為患,新送來的傷員不得不躺在帳篷外麵,裹著一條毯子哀嚎呻吟著等待救護。如此多的傷員完全突破了傷患處理站的處理能力,幾欲發狂的軍醫們除了竭盡所能的救護傷員,消耗著手裏並不充裕的醫藥和繃帶,隻能對管理鐵道的官僚們咆哮著發泄憤怒和不滿:急救專列到底什麼時候能來?!!再拖下去,所有人都要死光光了!!!

沒有一絲微風,隻有防衛軍偵察型MDS不時掠過空中的沉悶戰場上,活著的人,正在死去的人一道在戰爭的泥潭裏慢慢掙紮著度過片刻的寧靜。所有人都清楚,每過去一秒,距離更加血腥激烈的鏖戰就更近一些。無數通紅的眼睛緊盯戰場,滿懷忐忑緊張的等待著廝殺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