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在使用集束炸彈和白磷燃燒煙霧彈時,防衛軍官兵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哪怕從黃白色的煙霧裏傳出有如地獄之底的詛咒、哀嚎、慘叫、咒罵,他們依舊麵色如常。軍官們繼續對著地圖研究行軍路線,士兵們清點彈藥檢查裝備,負責消洗作業的防化連(防化其實是副業,使用化學武器才是主業)正在穿戴防護服,一旁的後勤卡車正在卸下一罐罐水基滅火器。
這裏要說明一下,網絡上有一種說法是白磷自燃是無法撲滅的,一旦被沾染,就會持續燃燒,直到被燒成灰燼。這其實是一種不了解白磷特性的以訛傳訛,白磷隻要隔絕空氣就會停止燃燒,如果沾染上燃燒中的白磷,馬上將燒傷處和附著的白磷一起置於水裏,和空氣完全隔離之後,白磷很快就會熄滅。另外市麵上大量販賣的幹粉滅火器(也就是大家常見的紅色滅火器)和水基滅火器(多為綠色罐體)噴射、覆蓋到白磷上也能撲滅大火。如今幹粉滅火器因其特有的腐蝕性正逐漸被水基滅火器取代(水基滅火器可以直接噴到人體上,在一定時間內起到絕熱阻燃的效果,這是幹粉滅火器做不到的),基本上遇上白磷之類的化學品火災時,人們首先會用到的多為水基滅火器。
防化連正在對表,白磷煙霧發揮作用需要一個過程,等守軍被燒死或死於中毒後,他們將迅速用水基滅火器清洗現場,撲滅還未燃盡的白磷碎塊,驅散煙霧,確保部隊能夠快速通過。過程中如果遇上還未死的幸存者,他們將盡己所能,讓對方脫.離.痛.苦。
與其因為肺水腫和磷中毒痛苦而亡,用刺刀和子彈幫助他們盡快結束生命反倒是一種慈悲,就像過去騎士時代的Stilett(一種用於減輕重傷瀕死騎士痛苦的短劍)一樣。不管別人怎麼看,親眼見過在各種毒氣下掙紮到最後一刻的受害者的防化連士兵們認為這是一種仁慈。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煙霧的濃度開始下降,包含怨恨、遺憾、痛苦、留戀、悲傷的聲音也已經超過了10分鍾沒聽到了。
該是開工的時間了。
防護連連長舉起手正想揮手下令,一聲沉悶的聲響打破了死寂。
那是一聲槍響,但是作為槍響來說動靜太大了,幾乎都要趕上機關炮了。
而與聲音對應的,是其強勁的威力。
通常來說,即便上百發步槍子彈擊打在戰車上,不論是何種角度擊中任何位置,都隻會刮花油漆後彈開。眼前的這一發步槍彈也確實拿虎式戰車厚重的裝甲毫無辦法,彈開後無奈的墜落路邊草叢裏。
可是——
明明隻是槍擊,居然在虎式戰車的炮塔正麵裝甲上留下一道5㎜深、手指粗細的跳彈槽痕。
“戰車部隊上前!防化連退後!敵軍手裏有反戰車步槍!重複,敵軍手裏有反戰車步槍!!”
耳機裏傳來咆哮的刹那,從指揮塔上露出半個身子的車長們紛紛縮了回去,正準備出發的防化連退回了出發地,就在這期間,又一發子彈擊中了另一輛虎式戰車的前裝甲,差著幾公分就打中駕駛員觀察窗,生生把那位幸運兒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