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鳥(八)(1 / 3)

“青年團員皮耶爾.馬賽?”

“是的,請問您是……”

“一個對你有興趣的大姐姐,如你所見,姐姐我身邊沒伴呢?要不要我們兩湊活一下?一起下場樂嗬樂嗬?”

輕浮、直接、毫不含蓄的說話方式並未讓馬賽有“幸運”的感覺,看著那張笑眯眯的麵孔,再往下看看敞開的衣領之間,那波濤洶湧、深不可測、若隱若現的高山深溝……身心健康的男人哪怕不變成禽獸,也不是什麼能端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喝汽水的狀態。

可馬賽縱然心裏確實有一種極為原始的衝動正在放聲狼嚎,但“危險接近”的安全警報也在不斷拉響,一陣陣的寒氣不斷從腳底往上竄。

在“生命之源”裏,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優等生們會盡情放縱,撒歡般展示自己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別說言語輕浮、舉止放浪,就是禽獸不如的事情一樣做給你看。幾句撩撥的話語,幾下比較親密的肉體接觸連個事都算不上。和那些袒胸露背的家夥比起來,眼前這位大姐姐簡直稱得上清純了。

可馬賽卻覺得自己成了一隻被羊群孤立的小綿羊,正麵對著一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在咂嘴咽口水的猛獸麵前,逃不掉也不能選擇拒絕的他顯得格外無助。

所謂女性。

所謂年上的大姐姐。

難道其實都是偽裝成人形,專找無辜小羊下手的食肉動物嗎?

“姐姐我都這麼拜托你了,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馬賽忙不迭的點點頭,反抗的骨氣也好,逃走的念頭也好,在“你敢拒絕試試”的可怕笑容麵前,連一秒都堅持不了。

“非常好,跟我來吧。”

隻有嘴唇彎曲成微笑的形狀,漂亮卻空洞的藍色眼睛映出馬賽緊張的麵孔,大拇指朝遠離正在扭動身體的男男女女們甩了甩,隨即轉身離開,身後跟著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的馬賽。

帝國的官樣文化隻承認古典音樂,爵士之類的輕音樂被認為是酒吧專屬音樂,更激烈的——比如重金屬搖滾之類,被官方批判為“頹廢的哀嚎”、“墮落者的精神藥物”、“擾人清夢的噪音”,法律明令禁止在公眾場合演奏、播放。如果擅自演奏,而且還吵到左鄰右舍被告到警察局,很有可能被判處刑事拘留,如果上門的是帝國社會秩序保障局,那麼還可能有一整套思想矯正課要上。

此刻在帝國青年團的別墅裏,被法律禁止的音樂震耳欲聾,光怪陸離的彩色燈光不斷變化,或身著禮服或袒胸露背的男男女女們噴吐著麻痹大腦的煙霧,瘋狂的搖晃腦袋,擺動身體,嘴裏發出毫無意義的音節,仿佛一群癲癇發作的病人。

原本在邊上看著就覺得自己和這一幕實在不搭調,如今下場之後那份格格不入的違和感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變得更加強烈了。

“你看上去不怎麼開心,是因為第一次來,很緊張嗎?”

如魚得水般擺動腰部的大姐姐柔聲說到,她的語氣比之前溫和了不少,聽起來很體貼,但不知為何卻散發出一股子調侃和諷刺的辛辣。

——這個人即便不是壞人,也是個有點壞心眼的人。

暗自評價打量著對方,馬賽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眼前的狀況還能開心的話,神經要比脖子還粗吧。”

“哎呀,那還真是抱歉。不過我不那樣邀約的話,你大概會丟下我逃走吧,虧我還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呐……”

激烈的鼓點響起,猛地一甩頭,帶著促狹笑容的臉貼上了馬賽的臉頰,深沉的聲音和體溫一起襲向猝不及防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