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裏的馬赫也目睹了騰空而起的火柱,擁有豐富經驗的他一下就認出那是名為“炎柱”的變化係術式,同時也是最具代表性的攻擊魔法。這猶如煙火般華麗的一擊表示有一名特化戰鬥型的魔法師就潛伏在附近,正用這種形式向馬赫及周圍處於待機的特勤人員挑釁宣戰。
“閣下。”
“保持待機,對方在等我們自亂陣腳。”
“可是——”
“他要搞事就讓他去搞,他要放火就讓這火去燒,包圍網不能有一點鬆動。既然他沉不住氣了,那我們就耐著性子看他作秀,一點點把他逼到角落裏。”
與各路恐怖分子打慣了交道的馬赫很清楚,在這種貓鼠遊戲裏,先沉不住氣的一方一定會輸。或者是老鼠沉不住氣,暴露行蹤成了貓的口中食;或者是貓沉不住氣,在老鼠進入捕獵範圍前貿然行事,嚇走了自己的晚餐;無所謂強弱之類直觀對比或運氣之類捉摸不定的因素,勝利必然屬於能撐過最後五分鍾的那一邊。
剛才那一發“炎柱”與其說是出人意料的一擊,倒不如說是通知敵人“這裏有你們要找的人”的愚蠢行徑,恰恰證明給對方施加的心理壓力已經奏效,對方如同籠子裏的困獸,滿腦子“反正逃不掉了,不如放手搏一把”的賭博念頭。隻要保持壓力,讓對方認為自己已經無路可逃,緊繃的弦遲早會斷掉,主動跳出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然而艾潘妮並沒有住口,反而送來了預想之外的信息。
“可是,這次的波形很奇怪,和之前登錄在冊的波形都不一樣。與7分鍾前被認為是誤判的短暫共振波有近九成的相似度。”
“周圍有沒有其它魔法師的反應?”
“沒有。”
“很好,繼續保持監視,一有新的狀況立即報告。”
離開無線耳機的手摩挲著下巴,馬赫思考著因為意外狀況而變得模糊起來的局勢。
未登錄的魔法師,也就是說,要麼是剛培育出來的炮灰菜鳥,要麼是另一個剛進入呂德斯潛伏的魔法師。不管是哪一種,反正都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問題是接下來怎麼辦?因為這個突然橫插一杠子的家夥提早收網嗎?可這樣一來,就會給不知道有沒有潛伏在這裏的主要目標製造可乘之機,等於是中了調虎離山計。那麼是要放任這個熱衷放煙火的傻瓜就這麼一直表演下去,消耗部隊士氣,抽打帝國的臉麵?
從麵子上來說,這確實說不過去,不過……
根據馬赫被賦予的特別權限,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在不請示上級的情況下對有重大嫌疑的整個街區進行“消毒”處理。剛才的“炎柱”等於坐實了這片區域的重大嫌疑,隻要馬赫一聲令下,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成為“事故的犧牲者”,沒有一個人能逃掉。
帝國並不是拘泥麵子的國家,隻要能做出成績,一切都不是問題。
用實績來說話,這正是帝國的可怕之處。
當然了,那是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請務必把握好時間,別把自己剩餘的壽命揮霍一空,還把別人卷進去啊,未曾謀麵的魔法師。
冷笑了一下,馬赫點燃了叼在嘴裏的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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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老手了,一定不會中這種小兒科的聲東擊西戰術。他們很清楚,隻有一個人使用魔法,並不一定代表對方隻是獨自行動。比起冒冒失失的配合對方的節奏起舞,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