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斬擊一共三百九十二擊。
其中三分之一是牽製和分散注意力,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包抄圍堵和追擊,最後的三分之一是封鎖移動路徑和直擊。
猶如藝術品一般的完美一擊,可敵機並不因此滿足。
可能是單純的程序設定,也可能是設計者腦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被什麼奇怪的念頭強迫一般,那架機體還撒下了大量流體金屬霰彈。根據估算,與“石斛蘭”撞擊的時間點恰好是兩機感應力場發生衝撞,相互侵蝕與中和之時。
——我還真是被看重啊。
瞪著通紅的眼珠,法夫娜嗤笑起來,“石斛蘭”鼓起全部力量加速衝向“沙拉曼達II”。
斬擊風暴對準“石斛蘭”全力衝擊,仿佛要將空氣都切成碎片的銀色狂風不斷吹襲,每當銀光亮起,白色的機體就會有有一部分被削去。盡管憑借著精湛的技術,損失都被控製在最小限度,但“石斛蘭”正一點點的縮小。
狂暴的淩遲之後,紅黃兩色光芒終於正麵衝撞到了一起,搖曳的色彩不斷衝突、侵蝕,原本連炮彈和粒子束也能輕易彈開的感應力場變得飄忽不定。正在此時,“沙拉曼達II”提前撒下的霰彈之雨穿過紅與黃的邊界線,淋在“石斛蘭”已經破破爛爛的裝甲表麵上。
說是霰彈,但不是鋼珠或預製破片的形狀,而是一根根用流體金屬凝固而成的“針”。
——!
來不及細想,順著竄入腦髓的惡寒,法夫娜分離了被針彈刺中的裝甲。
爆炸螺栓同時啟動,爆炸產生的壓力將左側的複合裝甲層逐一自機體表麵剝離,勉強維持著平衡,“石斛蘭”繼續前進。
正所謂千鈞一發。
刺入裝甲的流體金屬針彈瞬間迸發,不計其數的細針像海膽一樣自內側刺穿裝甲,被分離的裝甲瞬間變得千瘡百孔,隨即被衝擊波拍成碎片。若是慢上一點點,法夫娜和“石斛蘭”將步上相同的命運。
——那就是你壓箱底的王牌吧。
法夫娜獰笑著,眼睛附近的血管一根根膨脹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纏在她臉上不斷蠕動的蚯蚓。
不管是機體還是自身都已經被逼到了極限,如今隻能發動一次攻擊。
——隻要一擊就好。
仿佛永遠一般遙遠的二百五十公尺間距已經被突破,屹立不搖的感應力場也再難發揮作用。如今兩架機體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障礙,孑然一身的“沙拉曼達II”就在二十公尺開外,沒有任何防護,連尾部的電磁炮都來不及調整炮口。
承受著暴風的吹拂,法夫娜調整著粒子炮的炮管,一路來不惜將機體和自身逼至極限也要保住的長長炮管緩緩移動著,舉起炮管的法夫娜看上去像極了古代那些舉起長槍發起衝擊的重騎兵。
在這個距離上,就算有超高速計算加持,也絕不可能躲開粒子炮。
——贏了。
懷抱著驕傲和喜悅,法夫娜將扳機一扣到底,能量的洪流自炮口迸發,滿是血色的視野被白色強光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