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是皇帝,無論實力還是周身的謎團全都淩駕於一切怪物之上的終極存在。不管什麼事情都能辦到,一言一行背後都有其深意,端坐在皇位上操弄著世界的秩序,在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高度擺弄著謀略的拚圖……麵對怎麼高估都不過分的強大對手時,謹慎永遠都不嫌多。
“那家夥的話的確有可能做到,或是製造出能做到這種事情的怪物,至於背後的意義是什麼,恐怕隻有那個偽帝自己才知道了。”
透著不甘和畏懼的話音一頓,“夜鶯”繼續用慣常的平穩語氣說到:
“交流會順利進行,沒有發生爆炸。”
“是嗎。”
“……果然,提不起勁啊。”
向帝國還以顏色,阻止了帝國陰謀,證明帝國並非不可戰勝——完成了這一切的現在,本該是最引以為豪,放聲大笑的時候。
可是最後的一擊,一個人也沒殺,可以說什麼東西都沒破壞的那一擊,將這美好的時刻粉碎了。
——差太遠了。
沒有一人將這句話說出來,“亞德利安”號的全部乘員都讓這句沉重可怖到如同詛咒的話語放在心底。
是的,他們是勝利了。
在皇帝的掌心裏,按照他的劇本戰鬥、獲勝、跳著勝利的舞蹈。
這簡直——
“那家夥甚至沒打算戲弄我們,隻是用這種形式告訴我們,和他遠大到讓人頭昏眼花的計劃相比,我們連棋子都算不上,僅此而已。”
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就連時間都是無所謂的存在,他隻在乎他的遠大計劃,計劃中所有的事項是否都如列車時刻表一樣精準的時間表進行,該如何調整進度,讓各個計劃相互配合、緊密銜接……
別人的想法和心情什麼的,壓根就沒有進入他的法眼過。
身為上位者,這是理所當然的。隻是那一位在這方麵太過徹底,徹底到連怨恨和憎惡都成了管理對象,反抗者也罷,順從者也罷,全都隻是在他掌心中起舞的小玩意兒罷了。
“……親身體驗了皇帝的恐怖之後,你,你們還是要繼續嗎?”
“那是當然的。”
“可能一直到死都沒辦法看到自己的願望實現哦?”
“那也無所謂。”
甩落鬱結的陰霾,女孩再次以馬賽熟悉的堅毅語氣說到:
“我們原本就是以知道這件事為前提參加革命的。”
所謂革命,並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這個過程注定會有犧牲,還是不計其數的犧牲。但隻要革命的思想還存在一天,這個理念就會像種子一樣保存下來,等待著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革命者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精心嗬護這顆小小的種子或嫩芽,耐心的守護它,孕育它。讓這僅存的一縷希望不會因為名為“帝國”的凜冽寒風而夭折。
“身為革命種子的守護者,我們可是懷著無比榮幸的心情走上這條路的。”
“真是……美麗。”
仰望著猶如雨後彩虹一般的微笑,男孩發自內心的感歎著、羨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