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共和國?”
“夜鶯”和馬賽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震驚與訝異的高分貝二重唱差點掀翻護理室,當場引來護士們責難的眼神和周遭病友好奇的目光。
“為什麼?”
承受了周遭視線的集火攻擊後,兩人調低了音量問到。
疑問是必然的反應,要知道這種事情不但敏感,還有違反組織程序和紀律之嫌。
作為一線戰鬥人員,在當前戰鬥力吃緊到恨不得一個魔法師當成三個用的狀態下,將一名實戰經驗豐富的魔法師調到共和國?順帶還要附帶上一名參加過針對組織的軍事行動的帝國青年團模範團員?這個組織的人事調動和保密行動條例到底是怎麼製定出來的?這麼隨隨便便的組織居然還能和帝國死磕到現在,簡直就是人間奇跡。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帝國打算對共和國采取軍事行動了?”
身為前線戰鬥員,“夜鶯”的觀點一直偏向於軍事角度。作為前線軍人來說,這無可厚非,可如果把這種純粹軍事化的觀點套用在其他領域,難免就會顯得狹隘,有時候甚至是謬誤。
“帝國現在正處於難以行動的狀態,光是要應付隨時隨地可能爆發的輿論風暴就讓他們手忙腳亂且神經高度緊張了,現在任何軍事行動都可能引爆反帝國輿論狂潮,除非他們下定決心要向整個世界開戰,否則這段日子他們就隻能偃旗息鼓。”
羅蘭擺了擺手,讓滿心激動又焦急的“夜鶯”躺了回去。
帝國高層,特別是位居最頂層的那一位都是怪物,不過他們大部分時候比絕大多數人都要來的理性。
那些徹底理性的家夥絕不會幹得不償失的事情,因為“我就是不爽”這種理由貿然行動對他們來說是完全無法想象的。特別是當前這種極為微妙複雜的時間點,包括帝國在內的各方都會仔細分析局勢、權衡利弊,一邊仔細的觀察別國的動態,一邊盤點自己手裏握有的籌碼和可打的牌,隨時準備調整應對策略。
在這種狀態下,除非有能一擊製勝的王牌,或是無論對手打出什麼樣的王牌都能逆推回去的秘策,否則誰都不會輕易采取行動,最起碼明麵上是如此。大家都像縮在巢穴裏的猛獸一般,屏息凝神,等待著先犯錯誤的家夥出現,然後根據需要調整自己的策略和站隊位置。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大抵就是如今的情形了。
這種時候任何一步都必須慎之又慎,哪怕最輕微的行差踏錯都可能招來難以想象的惡劣後果,偏偏共和國內部……
一想起議會裏聒噪的烏鴉,還有校園內外遙相呼應的大小“誌士”,羅蘭的胃又開始疼了。
靠毅力硬是將腸胃仿佛絞成一團的疼痛壓下去,羅蘭繼續用平靜的笑容說到:
“趁著這個空檔,戰鬥員們要抓緊時間進行輪休,之前戰鬥中關於試做型MDS的戰鬥數據也要送回共和國的技術工廠,你們這些首批實戰體驗者還要參加技術聽證會回答專家們的各種問題。至於馬賽同學,作為‘沙拉曼達II’的搭乘員,我們也希望你能為解析這架機體提供協助。最後,算是個人的小小願望,我希望你們去共和國看看,看看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那裏的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對未來有什麼樣的期待。這對你們決定今後的人生道路會是一個不錯的參考。”
“遵命。”
“……我明白了。”
回答微妙的錯開了。
一如羅蘭的預測。
迄今為止一半的人生都在遊擊隊裏度過的“夜鶯”並非正規軍,但在遊擊隊嚴格的軍事紀律和嚴酷的戰火熏陶下,她完全是以正規軍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很多時候她甚至比共和國正規軍人更像個軍人。長期的行伍生活早就將“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這一教條滲透到了少女的骨子裏,既然上級已經下達命令,而且還是合理至極的命令,她不會抱有任何疑問,一定會徹底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