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這種重要關頭都無法實現行動腳步一致、情報互通有無,想強行實施全麵戒嚴,展開以奧克拉納為核心中樞的搜捕行動?這種事情也就隻能想想罷了,那群老丘八是絕不會答應的。即便母神垂憐,讓那群花崗岩腦袋突然開了竅,亞姆立劄據點內的奇葩二元指揮係統能否步調一致,確保秘密警察和軍隊能夠實現情報共享和分工協作也是個值得懷疑的問題。
於是乎,軍方和奧克拉納在“精誠團結”的大旗下繼續各行其是,各管一塊,有什麼線索情報都自己藏著掖著,時不時還去刺探一下對方有沒有掌握到什麼線索,最新進展怎麼樣了。可想而知,這種各懷鬼胎,互相提防的“合作”會有什麼樣的進度了。
為了不被罵成是廢物、米蟲、國賊、非國民,奧克拉納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們直接從聖彼得堡專門調來了刑偵和反間專家,試圖從神秘滲透者留下的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最起碼先弄清楚那幫人的身份。
然而還沒等各路人馬調查出個子醜寅卯,那群滲透者直接跑來給了奧克拉納一個響亮的耳光。
當亞姆立劄據點內的奧克拉納指揮部收到消息,一個邊防軍哨卡遭到襲擊全軍覆沒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整整十二個小時。一個補給中隊在路過那個哨卡時發現空無一人,地上有血跡和彈殼,不遠處堆著一疊焦黑的屍體。帶隊的中尉立即派人前往亞姆立劄報信,自己則在原地警戒和保護現場。事後那位中尉對此的解釋是在不明白周遭是否還有敵軍的情況下貿然行動非常危險,不過大多數人相信這位中尉其實是被嚇破了膽,沒有足夠的護衛到達之前,絕對不敢挪動腳步。
在接到報告後,拉普切夫大尉立即召集他的精兵悍將準備出發,結果公國的官僚風氣再次發揮作用,足足過去四個鍾頭後,大尉才辦完了全部手續,帶著一疊蓋了戳子的行政命令和憋了一肚子氣的部下出發。
抵達現場後,大尉當場就炸了。不是因為死者都是奧克拉納係統的邊防軍人,也不是因為這次襲擊有多麼成功,而是因為襲擊者毫不遮掩的蔑視——對方留下的痕跡滿地都是,完沒有任何掩蓋和清場的意思。顯然對方是用滿不在乎的態度來表達對奧克拉納的輕蔑和挑釁。
於是乎,大尉先生跳著腳大罵起來,一直到現在才冷靜下來,開始詢問勘查結果。
“大尉先生,我們仔細勘察了現場,比對彈道和血跡後,初步確認,哨卡內所有士兵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密集的彈幕射擊。”
維諾格拉多夫高級探員用鋼筆指著地麵上用白粉筆圈起來的彈痕,又指指不遠處同樣圈起來的彈殼。
“從射入角度、彈頭比對來看,他們是遭到了來自高處的水冷重型衝鋒槍射擊,根據地上的卡車輪胎印和發現彈殼的位置來判斷,對方很可能是站在卡車車廂上,至少有兩支衝鋒槍同時射擊,所以兩個機槍掩體和崗亭內的士兵才會連反抗都來不及。有一個人是頭部近距離中槍,初步判定是帶隊的上士,從彈頭痕跡來看,應該是從轉輪手槍裏打出來的。”
“水冷重型衝鋒槍、轉輪手槍……全部都是軍用重型武器,加上死者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槍。也就是說,襲擊者是裝扮成軍人,搭乘軍用卡車,使用我軍製式武器?”
拉普切夫大尉本身也是經常處理各種惡性案件的老手,高級探員的報告在他腦內勾勒出了事情的大概——身穿軍隊製服的化妝襲擊者來到哨卡,出示了證件,並且要求通過,結果哨卡根據上級指示,在核實對方身份和命令書的真實性之前,不得放行。接下來可能是為了強行衝卡,也可能是什麼地方暴露了真實身份,襲擊者痛下殺手,殺光了哨卡裏的所有人,臨走時又把屍體堆在一起,澆上油後放了一把火。
要說拉普切夫大尉不虧是老幹探,隻憑零散的情報基本就將事態分析的八九不離十。隻是他並未因此感到寬慰或興奮,一股強烈的惡寒開始在他心中翻騰。
“對方是受過專門化妝襲擊訓練的特殊部隊,還不清楚是亂黨還是拉普蘭的賊軍。總之這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對手,立即聯係亞姆立劄,讓他們通知軍方加強戒備,並且多派點人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