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周緣渾身抖了一下,瞬間就醒過來了。
四周什麼都看不清楚,一片黑漆漆的,唯有自己身邊有個大活人這事兒周緣瞧的最清楚。
看著那張白皙英俊的臉,周緣腦子裏突然就炸開了。那些記憶就像是被揉的皺巴巴的紙,一點點的被她展平。
她隱約還記得自己對這個人很認真的說一句:“試試吧。”
然後對方那張俊臉在那麼陰暗的環境裏都透出來說不出的紅色,他支支吾吾的說:“我們才第一次見麵,這……恐怕不太合適。”
周緣又想了想,貌似也是自己強硬的拉著人家,一邊吆喝著“小白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邊像個女土匪似的,把人家給辦了……
臥槽,她強搶民男了!
周緣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不知道該為自己的貞操惋惜,還是該為自己酒後的節操悲哀。
身邊的那個男人的呼吸突然重了幾分,嚇得周緣心跳快了幾分。等確定了那個人實際上沒醒的時候,周緣才躡手躡腳的在床上滾下來,提著自己的鞋子,披著自己的衣服,像做賊一樣的溜了出去,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了。
她躲進了酒店的公共洗手間穿好了衣服,看著自己脖子和鎖骨上的紫紅色草莓,整個臉陣紅陣青。
周緣覺得自己真是在拘留所蹲了一個晚上,又跟著李牧璿他們瘋了一個晚上,腦子徹底壞掉了。
以前她為什麼不肯和王釗婚前發生關係?還不是因為王釗爸媽不喜歡自己,她不想讓那兩位覺得自己輕賤用身體栓住他們兒子麼?而且她也不想和王釗在結婚之前發生什麼,也是不想發生什麼意外,讓自己的下一代在居無定所的情況下出生。
但總的來說,這千種原因,也成了王釗不愛她的理由,想想挺可笑的。
周緣走出酒店的時候,下意識的朝著大樓看了一眼。
本來就是陌生人,露水情緣,也就別管人家是誰了。反正以後麵對麵相見,他們八成也不認識彼此。就當昨天晚上的那些,都是一場夢。
周緣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伸手打了個車回了家。可是剛到家門口,她就看到了一個臉上糊著兩坨黑線的女人在自家門口哭的可傷心了。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身邊的兩個男人細聲細氣的安慰她,像是心疼壞了,那兩人臉上愁苦的情緒比她還要濃上幾分。
“李牧璿?”
她朝著周緣看過來,那哭的和花貓似的臉蛋兒寫滿了害怕和委屈。見到周緣毫發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李牧璿蹦不住了,撲上來就是胡亂的在周緣身上一通又拍又擰,好像怎麼都不解氣似的:“混蛋!王八蛋!你跑哪兒去了?我他媽以為你丟了,找了你一個晚上!周緣你就是個王八蛋,讓人不省心的東西!老娘倒了八輩子的黴才認識你!活該我短命被你氣死!”
“我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你是故意的對吧?”李牧璿一邊不疼不癢的打她,一邊哭的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那一聲聲的控訴,聽得周緣心裏堵得慌。
她荒唐了一個晚上,可卻讓李牧璿擔心了一個晚上。別管怎麼說,昨天晚上她可是高床軟枕,美人在側,李牧璿和身邊的這兩個男人卻在外麵找了她一個晚上。
想到這裏,周緣不止心虛,而且內疚的快要死掉了。
“牧,我錯了。”周緣苦巴巴的說:“我不知道手機什麼時候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