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可腳步卻沒有邁開。周緣站在原地,腦子裏亂哄哄的。
冷風一吹,她被設計圖弄昏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這會兒她有些暗自慶幸,還好剛剛她沒有衝動的跑回去“英雄救美”,不然隻能落得大家尷尬的下場。
第一,他們公司保安係統相當到位,不可能會有不軌之徒進入他們公司裏為非作歹。第二,如果真的是被人強迫的,恐怕林肆肆早就已經呼救了。就算她是個再怎麼柔順的姑娘,也不可能對這種暴行保持沉默和冷靜。所以茶水間的那一幕,絕對是人家的情難自禁。
周緣抬頭看著樓上還亮著燈的樓層,暗自搖了搖頭。
最近她的所見所聞,都深刻的教育了她“人不可貌相”這五個字的真諦。
深情不悔的王釗變成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渣男,高貴驕傲的顏豔豔下場手撕她這個前任手段還那麼賤格,那個平日裏安靜美好楚楚可憐的林肆肆,居然在公司裏……
算了,別人家的事情,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周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來不及洗漱,倒頭便睡。
早上八點多,周媽媽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周緣困的眼睛都睜不開,支支吾吾的應了幾句,其實根本沒聽出來自己媽媽到底在說什麼。
“緣緣,你和釗釗的房子已經買了,那事兒定了嗎?”
“嗯……”
“定了?那怎麼不跟媽媽說一聲?你打算讓他家裏人拿主意?”
“嗯……”周緣把手機扔在枕頭上,眼睛還緊緊的閉著,一動都不想動。自己媽媽在說什麼啊?她迷迷糊糊的,想問仔細了,可是意識都有些飄忽了。
“唉……說了訂幾桌了沒有?你是不是又加班了,怎麼那麼沒精神?你要是沒精力打點這些,那我和王釗那孩子聯係一下?緣緣?我和你說話呢!”周媽媽有些無語,“都八點半了,你不去上班麼?還在睡呢?”
周緣翻了個身,腦子裏成了一團漿糊。
等等……她媽剛才好像說了一句“八點半”,還說了一句“上班”?!
周緣頂著黑眼圈,像是詐屍一樣的迅速坐了起來:“我操!媽我不和你說了,我上班遲到了!”
“你這孩子,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那麼毛毛躁躁的?你看王釗那孩子……”
周緣抄起電話,腦子這會兒清醒了不少,可有的話現在不能跟自己媽媽說的太細:“媽,我求您別在我耳朵邊兒上提王釗了行嗎?就這樣,你好好保護身體,要是不想在那邊住了就來常青市,咱們娘倆住。”
“那哪兒行啊?你都是快結婚的人了。緣緣……”
周媽媽的這句話周緣就聽到了前半句,她風風火火的穿好了衣服漱了漱口,咬著牙打了個車,偏偏路上塞得動都都不了。
周緣在車上看著外麵擠成蝦醬的小汽車,死的心都有了。
司機嘖嘖兩聲,說道:“怪不得市裏正研究著限行呢,太堵了這,全耽擱在路上了。你看以前,出門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安保基本靠狗,不也挺好麼?社會發展了,發展的哪兒哪兒都像下餃子。”
周緣的腦袋倚在車窗上,痛苦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師傅,您能別說話了麼?”
“怎麼了?”司機回頭看了周緣一眼,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煩躁,想打人,有時候控製不住。”
“嗬嗬……”司機尷尬的看了周緣一眼,沒想到今天他車上來了個狂躁症,太特麼可怕了。
到了地方,周緣付了一大把打車錢,也不急著上樓了。
早上十點零五分,很好,她遲到了一小時三十五分,這很像要下崗了破罐子破摔。
陳浩昊看見周緣,噗嗤一笑就笑了:“你是咱們公司今天遲到扣錢扣的最劃算的,別人遲到五分鍾和你扣一樣的錢。”
“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不講義氣的玩意兒!”
看到周緣發火,陳浩昊竟然還賤兮兮的覺得特別親切特別高興:“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反正沒好事兒,先聽壞的。”
“你昨天那設計圖早上人家來消息了,說不太滿意,讓你和他麵談。”
“不滿意?!他說沒說哪裏不滿意?”周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說,人家要和你麵談,就是見麵了說的意思。”
“……”周緣無力的問道:“那好消息呢?”
陳浩昊咯咯笑道:“剛才我說過了呀,你遲到一小時三十五分,和人家扣一樣的錢,特別劃算!”
“陳!浩!昊!看我弄不死你的!”周緣丟下包,朝著陳浩昊撲了過去。
可說到底,人家是個老爺們,被錘幾下根本不疼不癢的。
陳浩昊正笑著,突然臉色一變,伸手把周緣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隻聽“啪”的一聲,陳浩昊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巴掌,頓時辦公室裏的人突然都傻了。因為這個巴掌,也因為麵前的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