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緣心裏好似有一大群草泥馬在跳廣場舞,逃離的念頭越來越旺盛。真特麼的丟人啊丟人!她那舉動,好像心裏想的都是楊濤會吻她似的,太特麼尷尬了!
周緣尷尬的滿臉通紅,在楊濤的眼裏,她臉上的這一抹紅就被理解為害羞了。他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想起周緣剛剛的舉動,忍不住笑了。
那笑容,真叫一個賞心悅目。
似乎知道周緣心裏尷尬,楊濤幹脆在車裏放了一首舒緩的歌曲,免得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太過於尷尬。
立體聲音響裏麵的放著響亮的吉他聲,低沉的女聲輕輕吟唱——
借我十年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借我說的出口的淡淡誓言,借我孤絕如初見。借我不懼碾軋的鮮活,借我生猛與莽撞不問明天。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顏燦爛如春天,借我殺死庸碌的情懷,借我縱容的悲愴與哭喊,借我怦然心動如往昔,借我安適的清晨與傍晚……
這首歌的節奏舒緩,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而且……它的歌詞寫的真好,周緣想。
日複一日的重複著麻木的生活,她早就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勇敢,也忘了當初曾經許過什麼樣的誓言,她差不多與別人活成了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人,而如今,她又似乎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就將鮮活明媚的笑容丟了。
周緣從後視鏡裏悄悄的觀察著楊濤,他專注地時候,那雙好看的眸子格外的專注。晨光掠過之時,像是有一道難以忽視的光在他眼中乍現。
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哪怕曾經被稱之為“校草”的王釗,都要遜色他很多。這樣一個男人,周圍肯定不缺愛慕者,尤其是他看起來似乎家底豐厚,應該不缺女人投懷送抱,因此周緣更加不能理解他言之鑿鑿的追求。
就像張楊說的,天上掉下來的不一定是餡餅,說不定是會砸死人的。
周緣就看了他不到三秒鍾,楊濤便敏感的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撞上了周緣的眼睛,驀地讓她心裏一顫。她尷尬的錯開了眼睛,假裝自己在看車窗外的風景,心裏卻有一種偷窺被人發現的尷尬窘迫之感。
和楊濤呆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密閉空間裏,周圍充斥著那個男人的味道,周緣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緊張,手指下意識的絞在一起,手心出了一層汗,潮乎乎的,涼涼的,莫名地讓她更加坐立難安。
楊濤看著她那副全身緊繃的樣子,無奈的微揚嘴角,輕聲說道:“周緣,我隻是送你去吃早餐上班而已,你不用那麼緊張。”
他一開口,車子裏沉悶的氣氛瞬間消失。
周緣回過神來,看著楊濤說:“楊先生,我實在是搞不懂你的意思。算上這一次,咱們隻見過四次麵,你之前說的結婚和剛剛說的追求在我看來就是無稽之談,很可笑,也完全不可信。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平凡女人,我真的會以為楊先生是想在我身上圖點什麼了。也許我說的這些話有些不識好歹,但是,對不起楊先生,以後請您不要做像今天這樣的事,我會覺得很苦惱,會覺得很麻煩。如果您非說自己在追我的話,對不起,我不接受。”
楊濤笑了笑,那張清逸的臉龐在漸漸明朗的晨光中顯得更加迷人。他好似在教導一個不開竅的笨學生一樣,極有耐心的解釋著某一事實:“周緣,是我,在追你。”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有拒絕的權利,而我有繼續追求你的權利。你的拒絕和我的堅持並不衝突。”
周緣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盯著楊濤,腦子有點懵了。她工作了也有兩年了,但是像楊濤這樣“理直氣壯、振振有詞”的人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看著對方那張笑眯眯的臉,不知怎麼的,周緣就是覺得在這張溫和無害的皮相之下,藏著一隻隨時能夠輕易咬斷別人喉嚨的狡獸,無比危險。
周緣有些心慌,忙道:“可是我……我剛剛和前男友分手,身上的麻煩一大堆,我根本不想談戀愛,更不想和哪個男人扯上關係,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好好地過日子,把現在這個亂七八糟的生活捋順了。那個……楊先生,你明白嗎?我對愛情這回事兒,本身就抗拒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