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緣有些尷尬的看著對方,不知道自己該反駁那句“枕頭風”,還是該反駁那句“師娘”。
果然隻要和楊濤扯上關係的人和事兒都那麼討厭!
周緣張了張嘴巴,感覺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人家解釋,索性就什麼也不說了,幹脆微笑走人。
翟海清的辦事效率那是沒話說的,周緣人才剛剛走出造型設計公司,出租車已經停靠在路邊了。
“師娘,上車吧。”翟海清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的朝著周緣傻笑。
她已經懶得去糾正對方的錯誤稱呼了,師娘就師娘吧,就是一個代號而已。
“辛苦了……”周緣坐進了車子,一個勁兒的朝著翟海清揮手道別:“趕緊去接楊濤吧,省得他在機場見不到你又要罵人了。”不知道楊濤那樣的人到底會不會糊亂發脾氣,反正周緣知道翟海清特別的怕楊濤,怕他不高興,更怕他會一言不合就把他從律師事務所裏給丟出去,怕他不再把他當成自己的徒弟了……
反正她每次想到他們師徒兩個人,總會不自覺的想到那手情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而楊濤就是個那個“有恃無恐”的可惡家夥。雖然她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小海會那麼害怕楊濤,但這不表示周緣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出來打工的,有幾個不害怕老板的?這個道理都是一樣的。
聽到了周緣的這句話,翟海清用一種萬分感激的眼神看著她,等把周緣的車門關上以後,他也開了自己的車,朝著周緣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周緣在車子的後視鏡裏看到了翟海清那輛車慌張離去的樣子,有些無奈的笑了。
在她看來,翟海清和個孩子沒有什麼分別,做事總是毛毛躁躁的,看著特別機靈,但是有的時候卻看起來笨笨的。不過既然楊濤把自己的事兒都交給了他去辦,那就證明這個小海的工作能力應該相當不錯,對外他可以代表楊濤,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司機看了周緣一眼,問道:“姑娘,你這是去參加宴會?”
“啊?是啊,去參加一個結婚典禮。”周緣答道。
“哎呦,能在那地方結婚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司機囁嚅一聲,像個好事的圍觀群眾似的,提到有錢人就忍不住多哈拉了幾句。
周緣笑道:“師傅,你猜錯了,那就是個一般人,不過因為自己老丈人一句話,為爭一口氣拚命的努力才買了那邊的房子的。聽說他現在生意做得挺大的,反正養活老婆孩子買些好房子屯著絕對沒有問題。”
“是嗎?那小夥兒挺不錯啊!現在那麼有囊氣的年輕人不多了。”
“嗯,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人。”周緣誠懇地說道。
“不過姑娘,你還是把人家想的太簡單了。一般人哪兒有資格在那麼好的地方買房子啊?那地方聽說有錢沒關係根本拿不下來。”大叔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著周緣,滿臉都寫著“你還年輕”這四個大字。
看著他這樣兒,周緣突然想到了自己公司裏傳說某某某是大領導親戚時候的表情。
“是嗎?我不是很清楚。”周緣朝著司機看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人家有沒有錢,有沒有關係,實際上和她也沒多大的關係。不過大叔喜歡八卦,她聽著就是了。
車子慢慢的朝著目的地開過去了,越走,周緣就越覺得自己和李先生的交際圈如此的不同。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是俗稱“別摸我”的寶馬,就是“帶你裝逼帶你翱翔到天黑”的賓利,再不然就是那些牛逼哄哄的連周緣都交不出名字的豪車。
周緣看著那些朝著相同目的地行駛的車輛,隻覺得無比欽佩李先生。
曾經他也是“小人物”中間的一個,他和女朋友兩個人吃過那麼多的苦,受過那麼多的白眼,到了現在,他能夠功成名就,再也不讓任何人看不起他,實際上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了,絕對的正麵教材。
看著這樣的李先生,周緣都覺得自己似乎也充滿了奮鬥的力氣。
別人從豪車裏走出來,她從出租車裏走出來,這樣的差異真的不要太大了……
那些從豪車裏麵下來的人都用一副審視的眼神看著周緣,從上到下,幾乎連頭發絲兒都沒放過。那些人看到了周緣的衣服,又看了看她的妝容,那副略有些淩厲的審視頓時消散了不少。
在這樣的日子裏,主角永遠不會是周緣,因此他們的目光也就停留了一瞬便挪開了。
周緣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那麼敏感自卑,不然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裏,說不定自己已經快要羞愧的爆炸了。
她左右環視,可就是沒有見過一張熟悉的麵孔,包括李先生的那個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