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可能是她也覺得癌症那兩個字實在是不太吉利,索性就沒說出來,大家都知道就行了。
袁夢亞低著頭,一聲不吭,態度倔得讓人生氣。
周緣覺得自己快被自己親媽給氣死了,剛才她還覺得那些孩子來看自己媽媽是他們有良心,是讓周緣感覺到快樂的一件事兒,可這會兒周緣寧可他們從來沒有來過。
見不到那些學生,袁夢亞就不會惦記著,原本說的好好的要去常青市看病治病休養的,現在又都反悔了。
“媽,我覺得我快被你氣死了。”周緣鐵青著一張臉說道:“我絕對絕對不會同意你繼續留在這邊的!”
“你這孩子剛剛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又和我大小聲起來了?你是看我現在身體不好,沒力氣和你吵架是不是?”袁夢亞也板著一張臉,大有要和自己女兒據理力爭的意思。
“我不是要和你吵架,我是讓你和我走!管什麼期末考試什麼學生什麼成績呢?這些有你的身體重要嗎?!”
眼見著兩母女就因為這個問題吵了起來,楊濤連忙放下自己手裏的東西,拍了拍周緣的胳膊,說道:“你先出去冷靜一下,不要在這裏和媽媽大呼小叫的,也別和她吵架,我和她談談,你看行嗎?”
說到這個“談”,恐怕在座的幾個人裏麵隻有楊濤是個行家,放著他勸自己媽媽好好治病,其實比她自己說要更好一點。
現在她不能和自己媽媽說話,聽到她說自己不在乎這個病,周緣就覺得自己要炸。
反正她媽現在就是一副吃定她的樣子,不管怎麼樣就是打死了也不願意走的模樣,就是擺出一副完全抵抗消極應對的樣子,能夠讓她被活活的氣死。
周緣深呼吸,再呼吸,轉身出了門。
楊濤走到袁夢亞的身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還不等他開口,袁夢亞已經搶白了一句,說道:“小楊,我知道你是個律師我說不過你,反正這個事兒我就這麼跟你們說,期末考試結束之前我是不會走的。你待會兒幫我勸勸緣緣,我在這邊住院看病也是一樣的,沒必要和你們回常青市去。”
“伯母,想法我完全理解,而且我完全讚同您的說法。”
楊濤說出這句話之後,袁夢亞完全驚呆了。
他不是幫著自己女兒過來說服自己的嗎?怎麼就完全讚同她的說法了?
“我知道這些孩子和周緣一樣,都是您最關心的人,而且對您來說,孩子們的未來要比你自己的身體更加重要。不過伯母我還是想跟您多說一點,如果讓您的學生知道你身體狀況那麼差,還要繼續給他們代課的話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內心承受的壓力,覺得是自己耽誤了您治病,然後天天都在想著你生病的這個事兒,也無心學習了?那您說,您的堅持是為了他們好還是害了他們?”
袁夢亞一愣,眉間的倔強似乎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