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姐，你這麼討厭那個慕總麼？”
待在青岑身邊這幾天程若漪也看出來了，隻要一有人提到這位慕總，顧青岑的臉色就陡然一沉，分明不悅。
“也談不上討厭，就是應付他比較麻煩，浪費時間而已。”青岑垂眸望到地上落下的一張白色材質的卡片，背麵寫了備注，顯然是一張照片。
“這個姚姚，也太不小心了。”青岑俯身撿起，隻見備注是“頂級難度冷麵閻羅”，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翻到正麵一看，卻看到照片上熟悉的模樣——
一張如冷玉勾刻的冷峻邪魅的側臉，眉尾輕挑，目光幽深不乏銳利，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恰是厭惡的弧度。
這是一張被鏡頭下的人發現偷拍的抓拍照片，他因是厭棄被偷拍才擺出一張這樣的臭臉，連個正臉都吝嗇地不舍得給別人看。
“嘖，擺張臭臉給誰看呢。”青岑悶聲捏起照片，抬指按在若漪麵前，“喏，先拿著避邪。明天看到姚姚就還給她。”
“哎？這不是那個慕總的照片嘛……”若漪才開口觸及到青岑不悅的眼神便逐漸收聲，“咳，姐，我知道了。”
顧青岑起身遙望，大廳中央的位置人群疏散開來，慕臨止正在和客人談話，她隻得硬著頭皮朝他走近。
須臾之間，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禮服的女子帶著張揚的笑意走到他身側，周圍的客人紛紛點頭離開。
江婉兮手執一杯雪莉酒，主動湊過去和慕臨止挨得很近，本是尖銳高調的聲音此刻被她壓得稍顯溫和一些，沒有那麼刺耳。
“慕總，好久不見了。聽說您酒量不錯，不如我們飲一杯吧。”
慕臨止挑眉瞟了一眼江婉兮遞過來的褐黃色雪莉酒，唇角勾起弧度，聲音冷漠且夾雜著厭倦，“怎麼，江二小姐算計過我一次，還想算計我第二次麼？”
江婉兮握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遲疑了片刻才僵硬地收了回來。
“可惜慕某對同樣的招數不會上兩次當。”慕臨止冷笑一聲，薄唇的弧度已不再敷衍。
江婉兮心頭一驚，臉色也跟著陡然一變，她隻能裝作清白無辜的樣子，咬著唇緩緩回答，“慕總，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江二小姐，你心中有數。失陪。”慕臨止漆黑漂亮的眼底盡是烙刻至深的厭惡，他眼尾斂起，冰冷地開口拒絕江婉兮的所有糾纏，將她一人留在原地快步離開。
慕臨止陰沉著臉穿過人群，燈火闌珊處，顧青岑安靜地站在那裏，舉止從容，目光清冷地注視著他。
“顧小姐，你是來找我的麼？”慕臨止走到她麵前，臉上所有的陰鬱頓時一掃而空，他向來冷靜的眼神在看到她時，還是起了漣漪。
“慕總，我是來找你的。”青岑開門見山地回答，“我有個朋友是報社的記者，她希望你能加入個人專訪。如果慕總有時間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她果然隻有在有事求他的時候才會主動來找他。
慕臨止沉吟片刻，薄唇勾起笑意，“顧小姐，我不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