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延別墅,臥房。
青岑心不在焉地在梳妝台前,梳理著烏色的長發,隻是梳子卻隻在發梢處徘徊。
那個從北城過來的女孩,任碧水,最終還是留在了望江別墅。
青岑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突然間發現,她對慕臨止的過去,一切都不了解。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北城那些沒有直屬關係的長輩那麼反感。
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明明和慕臨止沒有直屬關係的長輩,還要操心他的事,安排一個女孩來南城做傭人。
彼時,男人悠揚的語調響起,打斷她紊亂的思緒,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慵然從容。
“寶貝,你再梳可就要梳空氣了。”
慕臨止走近她身後,從容地抱住她瘦削的肩處,長睫微晃間,眸光深沉如許。
臥房的燈盞微弱的光,映在男人眼瞼處一片睫羽的陰影,煞是好看。
她凝著眉頭,側過頭望向他,深深地凝視,默然半晌。
慕臨止稍顯訝然地抬指在她的眉間壓了壓,薄唇微抿,“怎麼又皺眉了。”
青岑抬手攏住男人堅實的腰腹處,向來波瀾不驚的眼底此刻卻一片漣漪。
“我發現,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她悶悶地開口。
男人徐然一聲輕快地笑,“原來隻是因為這個。”
“寶貝,你怎麼會對我不了解呢。我們已經……”
他說起話來似又心猿意馬,深邃的眸光緊了又緊。
“老狐狸,不正經。”她的聲音咬在他耳際。
慕臨止薄唇微抿,漾開一聲低笑,“寶貝,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青岑拿捏著措辭,知道他反感北城的那些長輩,至於她什麼時候說話開始變得這樣小心翼翼,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好像很討厭那些老人……”她問。
慕臨止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看向她的眸光隻有溫柔,臉色也未曾改變。
“嗯,是,很討厭。”他薄唇微彎,答得利落。
“想知道原因?”男人低低地開口,嗓音低啞。
青岑不置可否地摩挲著指尖,隻是怔怔地望著他。
“許多年前,我就已經脫離北城家族的醫藥世家。不過家族的那些長輩仗著自己輩分高,總是無賴地亂來,避不掉又沒有辦法。”
怪不得老狐狸這麼反感北城的那些老人,原來是借著唯一一點點的同族關係就為老不尊……
就連錦姨,都直呼他們老不死的……
青岑恍然地點頭,拉住男人的手,溫熱的手心很有安全感。
至於男人手心裏那兩道淺痕,到了現在,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
“其實,我真的很厭倦,北城家族的任何人。”
慕臨止的話沒有說完,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他不想提起自己的過去,因那曾像一片連月光也厭棄的墓地。
他稍顯倦意地闔眸,靠在美人的肩處,睫羽之下是一片深海,冷靜異常,又讓人心疼。
青岑悵然地抬手逐漸撫上男人的側臉,動作輕柔又帶著安撫的力度。
她紅唇微彎,說的話堅定有力。
“我們不念過去,也不畏將來。我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