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漂亮的杏眸陡然危險地眯起,她逐漸收緊白嫩的指尖,力度很深。

她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可以全然忘記三年前那場雷雨夜。可當季北川提起,隻消得一秒鍾,她什麼都記得起來。

回憶裏的危險,冰涼,黑夜,還有背上的疼楚。

眼前這個男人,在她十七歲那年,幾乎成為她一生的心結和夢魘。

從那時起,她性情更變,鋒芒畢露來保護自己。

不願意相信任何人,不願意接觸任何危險的事。

後來要不是因為慕臨止,她才終緩心性。

結果現在這個罪魁禍首找到她,說讓她原諒?

青岑壓下心底被激起的恨惘,紅唇嗤笑,語調冷淡,“哦,你走吧。”

季北川無法忽略她的冷淡,彷徨無措地仰視著站在台階上的她。

他的眸光柔軟中有一絲不忍,他勉強想為自己辯解,又怕讓她難受。

他根本不知道,他眼尾處那顆淚痣在她眼裏,就像毒瘤一樣。

季北川溫柔地勾起眼眸,彎眸間眼尾處的淚痣更分明。

青岑倦意地闔眸,看向別處。

隻聽季北川冷冽的聲音響起,有幾分不甘。

“當時我隻是來不及,動手的人不是我。”

青岑聽到他的狡辯,眼底裏的深厭更是毫不遮掩。

“對,不是你親自動的手,是你那位用來斷尾求生的兄弟,嗬……他現在應該還在替你受罪吧。”

季北川當然看得出來,美人眼底裏深切的厭棄和近乎的痛恨,他已知自己在她心裏隻是仇敵。

更不懼再雪上加霜,壞也不會更壞了。

“青青,我不斷尾求生,我怎麼回來光明正大地找你。”他急切為自己辯解。

他用盡全力終於才活在陽光底下,隻為了能有一個和她相配的身份。

“你別喊我的名字,你不配。”青岑冷漠地開口,目光始終看向地麵的空白處。

季北川的心頭如利刃勾劃,他茫然不知,語調又近乎哀求,“到底我應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青岑冷淡地皺眉,隻是聽到他的聲音就很厭惡。

她默不作聲,完全無視他。

季北川冷冽的嗓音像冰河一般,他沒有泄氣,隻是接著往下說。

“你不喜歡林時和江邁兮,我已經把他們料理幹淨了,以後在南城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我還能做什麼?隻要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我請你馬上離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青岑冷眸瞥過他,語氣近乎咬牙切齒,沒有半分留情。

季北川凝眉怔住,倉皇地向前一步,他的聲音顫抖,“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青岑防備地擰緊眉頭,護住自己的腹處後退到門處。

她有了寶寶近三月,從未有過孕吐。

現在她渾身不適,強壓下翻湧,抬手撐在門處,紅唇悶聲冷笑,語調涼薄。

“你給我滾,我看見你就惡心。”

季北川愣了半天,才勉強勾起唇角的弧度。

“隨你怎麼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