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川狠狠地愣怔半晌，她是怨自己的，他明白。
隻是她說得這麼絕情，卻讓他始料未及。
他驀然鬆開她的皓腕，指尖顫了顫。
他倏爾一聲自嘲地笑，薄唇扯開弧度，語調涼薄至苦。
“都說南城的顧大小姐寡情薄涼……原來是真的。”
青岑的眼底隻有厭棄和恨惘，眼前的男人是如何傷害過她的，她絕對不會忘記。
背後的那隻金色火鳳如飲恨一樣，像恥辱，刻骨得疼。
烙在皮膚上，也燙在心裏。
她淩豔絕美的麵容，隻剩冷恨，紅唇嗤笑一聲，語調冷傲。
“季北川，你忘記了。現在這個涼薄冷淡的我，拜你一手所賜。”
季北川怔忡地望著她，怕她還想走，很快到門前擋住，他略微搖頭，像丟了糖的孩子。
他一雙眼眸裏如凝起一層薄霧，眼尾的弧度耷下來，淚痣仍是明顯的。
他祈求著說，“把過去遺忘掉好不好。”
季北川這樣說完又很快把自己否定，“我知道這不可能。”
他想觸碰她，又垂下手指，緊擋在門前。
他語調溫柔，把冷冽的嗓音柔和許多。
“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也不奢求你愛我。你來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青岑仍是冷笑，仿佛聽到一個荒謬滑稽的笑話，她譏誚的唇角勾起。
“你有病，我有男人，未來就會有寶寶。你是個什麼玩意？我看你？”
季北川刻意忽略她的嘲諷，隻是淡笑著開口。
“不就是慕總麼？沒關係，我和他一樣，也可以保護你的。”
青岑漂亮的杏眸不可思議地瞪向他，仿佛他是天底下的大傻子，她紅唇嗤笑，刻薄冷漠。
“你哪來的勇氣，和我男人相提並論？”
季北川微怔半晌，薄唇微彎，“那就不比。”
青岑厭惡地皺眉，絲毫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所謂情深，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慕臨止愛我，他可以為我去死。”
她嘲諷著他，更像是挑釁和威脅，迫使他知難而退。
“你行麼？狗東西。”
季北川最不怕的就是死，他反而像看到希望一樣，倉皇地跑到辦公桌上，翻找到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我用了十多年，一直帶在身邊，它很鋒利。交給你。”
他說著把匕首塞到了青岑手裏。
他渴求著，盼望著，笑出了聲。
“既然你恨我，就用它來解決。”
青岑的眉頭擰得很深，握著匕首的手沒有鬆開。
季北川深望著她，好像要把她的模樣牢牢記住一樣。
他薄唇抿起，語調堅定有力。
“我也可以為你去死。隻要你下得去手，我隨你處置。”
他不知道的是，青岑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的淚痣，就恨得捏緊手指。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而已。
女人手裏鋒利的匕首，毫不客氣地利落地刺入他的肩頭。
青岑絕美的麵容冷如涼玉，她麵無表情地鬆開匕首，無視他肩頭的殷紅。
這一刀而已，她心頭的深恨似乎疏解了個幹淨。
“你我一筆勾銷。別再糾纏我了。”
她打開包，扔了一張支票，輕盈地落在地板上，隻留下一句涼薄的話。
“自己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