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明月升大廳。
程若漪的生日宴被安排的極其盛大，厲子衍又是報社社長，來往賓客少不了各界媒體記者。
程若漪雖然年紀小，也不喜歡這種儀式感太強的宴會，不過還是得體地應付下來。
厲子衍輕鬆自然地挽著小姑娘的手，他愉悅地彎起唇角，一路帶著她掠過眾人，到了明月升大廳旁的小陽台邊上。
這裏遠離喧鬧的大廳，能一眼望到外麵的一座小噴泉，還有夜風和燈光。
程若漪今天穿的是一件靛青色的長禮服，手腕處綁著一圈藍色蕾絲帶，是巨可愛的領巾。
“厲社長，為什麼帶我來這裏？”小姑娘伏在欄杆上，柔嫩的手指捏著那圈藍色。
“這裏人少，能看到星星。”厲子衍這樣說著走近她，唇角的弧度慢慢上揚起，視線從錦夜繁星直至落在她身上。
“若漪，你喜歡今天的生日宴麼？”他沉聲問向她，語調溫和。
“嗯……蠻好的。”若漪誠懇地回答，抬頭望著遠處的天際，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實誠的話，“就是像這樣的場麵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厲子衍稍怔半晌，他的眸色略顯黯然，片刻才緩慢地咳一聲，“看來你是不喜歡的。”
他看似輕鬆地笑了笑，向來就是嬉皮笑臉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尷尬的時刻。
他淡色的唇微啟，語調平和從容，“傻丫頭，你不喜歡的東西以後要告訴我，知道麼？”
若漪聽到厲子衍這麼說，才收起對星空的視線回頭看向他，有點驚訝地慢慢解釋。
小姑娘的語氣很溫柔，像四月的天。
“嗯……也不是不喜歡。以前跟在我姐身邊蹭吃蹭喝，花的都是她的錢。現在你來花錢，我當然是心疼錢啦。”
厲子衍仿若鬆了口氣，悶笑著開口，“安心，沒幾個錢。”
他說罷摸索兩下側衣，拿出一隻音樂播放器，遞到她手心裏。
“剛才人多的時候不方便，現在這裏很安靜。這是我新編的一首揚琴曲，把它錄了下來，送給你。”
他停頓一下，又說，“還沒想好名字，等著你來命名。”
寒風掠過他的發梢，他的唇邊有幾分輕快的笑意。
“總之，生日快樂。”
那支揚琴曲悠揚的聲音回蕩在夜裏，明月升的燈火闌珊處，燈影斑駁，映著兩個人影。
小姑娘聽不懂這種民族風的音樂，不知道怎麼評價，不過曲調節奏很舒緩，好聽就完事了。
“嗯！好聽！”若漪笑眯眯地讚歎，洞悉得到他眼底的驚喜和笑意。
她是個會讓人感到舒服的人，不會讓人掃興。
厲子衍欣喜地抓住她的手，“你喜歡就好啦。”
小姑娘卻驚嚇地連忙抽離自己的手腕，那隻藍色的蕾絲腕帶，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掉在地上。
厲子衍俯下身，西裝隨之泛起褶皺，他是不愛穿西裝的，今晚卻穿了和她的禮服顏色相近的西裝。
他撿起那隻藍色的腕帶，眉眼含著笑意，拉過小姑娘的手，小心翼翼地重新幫她綁在手腕上，動作是連他自己都很驚訝的輕柔。
“我想起來了，晚點得去幹洗店拿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