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公夫人吩咐:“打開包袱。”

仆婦打開後,圍觀的世家貴女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包袱裏有一些碎銀應該是平日發的月錢,可那些金釵玉簪珍珠串什麼的,顯然不是她小小一個婢子能有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千多兩的銀票。

燕珂挑了一下眉,金釵玉簪之類的,應該是婢子偷的府上的東西,至於那一千多兩的銀票,顯然就是李家收買她的。

景文公夫人認得那珍珠串是自己小女兒的東西,一想到這婢子在自己府上偷了不知多少物件,她就氣得心窩子疼,站起來親自揚手打了婢子兩耳光:“賤婢!”

婢子縮在地上,隻一個勁兒低磕頭求饒。

她腦子倒也清醒,知道偷東西罪不至死,可若是叫景文公夫人知曉,她被李家收買設計燕珂,那她一定會沒命。

燕珂也沒想讓她把這事抖出來,這個朝代對女子總是苛刻,哪怕說出來她是受害者,傳出去也隻會損她清譽。

讓這婢子得些教訓,才是燕珂的目的。

她的玉佩和其他貴女丟的東西,是她讓雲雀拿了嫁禍給這婢子的。

畢竟若隻有她的丟了,還會有她刻意針對這婢子的嫌疑,好幾個貴女都丟了東西,這就隻能讓人往婢子手腳不幹淨上去想。

既然敢算計到她頭上,就別想全身而退。

誰料這婢子當真是個手腳不幹淨的。

因著先前出了李夢怡與人通奸的事,現在自己府上婢子又是個家賊,還偷到客人身上去了,景文公夫人氣得不輕,發落完婢子就早早結束了宴會。

回到燕府,燕珂覺著有些疲乏,傳了下人備水沐浴。

雲雀是個藏不住話的,回府後找荊姨一股腦兒把李家姐妹使的那些下三濫手段全說了。

荊姨是燕家的家生奴,燕家所有武婢都是她管著的,此番隨燕珂一同進京,是奉王妃之命照料燕珂。

燕珂去沐浴後,胖橘被她順手抱進臥房,放在了外間的貓窩裏。

坐馬車回來的這一路,朝蓮都在都想跑。

他越琢磨越覺得邪門,自己不可能無緣無故進入一隻貓的身體。

回到國師府後肯定有法子回他自己身體去。

但好不容易從燕珂懷裏掙出來,他爪子剛攀上馬車窗就又被燕珂捉了回去,這一抱就一直被抱回了燕府。

眼下無人看管,正是離開的絕佳時機。

朝蓮從那個絨布做的貓窩裏爬出來,因為太胖,身軀剛挪到邊緣,一隻前爪還沒著地,貓窩就翻了。

他摔在地上剛好被翻過來的貓窩罩住。

朝蓮又一次嫌棄起了橘貓這圓滾滾的身體。

太胖了!

怕被人發現,他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人過來才從貓窩底下鑽出來。

屏風後就是浴桶,裏麵傳出的沐浴水聲隔外清晰。

想到燕珂就在裏麵沐浴,他瞥了屏風一眼就像被燙到一般,趕緊移開視線,邁開毛茸茸的小短腿往門邊去。

燕府的門窗都是黃花梨木製成的,厚重又堅固,他刨了半天的門也沒能刨開房門,反倒是弄疼了之前指甲翻起的爪子。

朝蓮鬱悶得在房門處走圈圈。

燕珂沐浴出來,就瞧見小胖橘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委屈巴拉在門邊一會兒撓門,一會兒又繞門走。

她走過去把小胖橘抱起來,一手托著胖橘的身子,一隻手摸了摸胖橘癟下去的肚子,搖頭失笑:“是我的疏忽,餓到你了。”

燕珂以為胖橘想出去,是因為餓了想找吃的。

雖是嚴冬,但屋子裏燃了地龍,她沐浴後便隻著了一件單衣。

朝蓮窩在燕珂懷裏,幾乎能感受到隔著那薄薄一層單衣傳出來的體溫。

燕珂頭發也是濕的,披散在肩頭不斷往下低落水珠,雪白的單衣被浸濕後恍若透明,有一縷濕發從她脖頸蜿蜒鑽進了衣襟裏,掩在衣領交口處,看得人想伸手幫她把那捋頭發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