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齊齊這邊洗好了碗,又挎著她的籃子上街賣辣條去了。一直到天色黑了下來,胡齊齊才挎著空了一半的籃子回來。不得不說,賺積分還是很辛苦的,好在臨近晚上的時候,胡齊齊慘淡的生意終於有了一些起色。

許是大家白天在外奔波了一天,到了晚上歇息的時候,喝酒吃飯的人便多了起來。辣條配酒似乎挺對這些人的胃口,銷量便比白天多了一些。到目前為止,胡齊齊又進賬了二百多的積分。

胡齊齊進屋以後,也懶得點燈燭,直接把自己白天不知道汗濕幾次的衣裳全剝了下來。院子裏白天已經用澡桶曬了水,這會兒水還是溫熱的。胡齊齊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想到家裏晚上也沒別人,胡齊齊洗完澡就隻穿了肚兜和裘褲。而且為了涼快,胡齊齊還把裘褲的褲腳卷得老高充作短褲。

胡齊齊洗漱過後,用白天賺到的積分去自家小賣部裏又兌換了一批辣條泡麵出來就上床上躺著了。不過因為天氣悶熱,她一直也沒能睡著。正在她與高溫做著艱苦卓絕的鬥爭的時候,她突然在臥房門口發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胡齊齊是那種心裏越緊張操作反而越淡定的那種,當年考科目二倒車入庫的中途發現方向盤轉錯了,盡管心裏緊張得不行,卻依然麵不改色硬生生憑自己的理解用一種自創的方式倒車入庫成功了。

這會兒胡齊齊盡管也緊張得不行,但是卻忍住了尖叫的衝動,下意識屏住呼吸,渾身僵硬地躺在床上。她睡覺之前,為了涼快,臥房的門是敞開的。但不過她很確定在她上床之前前院的門是關得嚴嚴實實的。眼下這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裏,不管是人是鬼,都顯得有些危險。所以她下意識裝死,希望兩邊能相安無事,大家彼此放過。

但是那黑影似乎沒有聽到胡齊齊的心聲,徑自朝著床邊走了過來。那人身形頗為高大,似乎是個男子,隻是夜色昏昏,又背著光,胡齊齊看不清他的麵容。胡齊齊心中發緊,旁邊摞著的被子裏其實藏了一根擀麵杖。胡齊齊在躺著繼續裝死和奮起一搏中天人交戰,最終考慮到對方高大的身形,還是選擇了前者。

黑影站在床邊,胡齊齊適時地閉上了雙眼。床榻微微下陷,那人似乎坐在了床邊。胡齊齊心若擂鼓,卻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刻意放緩了呼吸,怕被這人瞧出端倪。

那人在床邊坐了片刻,並無動作,胡齊齊心神略有鬆動,就察覺一陣微風拂開潮濕悶熱的空氣,落在她的臉上。緊閉的蚊帳被掀開,胡齊齊臉上落下一隻略帶涼意的手。那隻手輕輕撥開黏在她臉上汗濕的頭發,又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臉才離開。胡齊齊有種自己被憐愛的錯覺。

這個不速之客並沒有就此離開,胡齊齊能感覺得到對方如有實質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逡巡。她一動不動,隔著黑暗同對方無聲對峙。

也許過去了幾分鍾,也許過去了十幾分鍾,胡齊齊感覺脖子前麵一涼,頸後有皮膚傳導過來的溫熱和一點點重物下墜帶來的壓力。那人係了一個什麼東西在她的脖頸上,這東西接觸皮膚的地方頗為清涼。而且這種清涼仿佛會傳導,過了一會,胡齊齊感覺自己周身仿佛都涼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