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狗打娘被我們抱回來,就已經成為了我和臭道士的家人。
嗯……怎麼說呢?
家人這個詞,其實可以不隻一個定義。
就像你把一條狗,一隻貓,一根小草,一把掃帚當家人,我也不會衝上前說你半句不是一樣,家人,無論對象是什麼,隻要你認同了,它就都是你的家人。
家這個地方吧,隻要你有認同的地方,就算有了家;你不認,哪怕生養你的父母還在,可能也會覺得身如浮萍,無根可依。
萬事萬物在不斷發展變化中,人也是一樣。
不說這些,扯遠了。
今天是清明節氣,早晨起來,我和臭道士就在院子裏收拾東西,打娘小黑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撒歡,屋裏床上還躺了一個人事不知的,哦對了,躺的是我床上。
昨晚去破廟補封印,然後從天而降掉我麵前一個人,還差點砸到我。
如果你問為什麼要放我床上,那總不能放雲姨房裏吧,不能放老娘們房裏,那總得有個地方放吧。
至於放臭道士房間?
不好意思他和打娘一個屋,兩個狗東西都一致表示自己屋裏決不能再進東西了,快死的人也不行。
我隻好把對方安排進我房裏嘍,還找了一床曬過的新被子給人家蓋身上。
你還要問我怎麼辦,打地鋪嘍。
反正之前討飯的時候,還有過連被子都沒有的經曆,那時還不是照樣睡,這些問題難不倒我小乞兒。
隻是看著躺著睡在床上的對方,我嫉妒,我也應該睡床上,我不要在床底。
想著想著,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晚上去和地下世界的髒東西幹仗。
看著清晨的太陽,我心裏盤算:
這一去,贏了就贏了,輸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算來算去,可真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可這買賣不得不做。
雲家村地底下的封印,昨晚我帶著剛抱回來的小黑狗打娘去了一趟破廟,想著無論如何在戰前給重新加固一下,免得到時候我和臭道士都嗝屁了,沒人來善後。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個蠢貨,或許該換個說法,比如說是一頭倔驢子?
反正一個月的時間,依靠一張封印符,我硬是把破廟裏的封印琢磨了成千上百遍,才磨出個半透,這速度肯定不能算天才。
好在補目前雲家村這個斷斷續續的痕跡算是夠用了。
我邊畫著符邊想:如果能活下去,我心裏想,莫不是以後我一個小乞兒也能過上靠筆吃飯的日子。
啊,
想想都真是讓人開心呢。
我高興起來,畫符的動作也快了,打娘在一旁拿那雙濕漉漉的小黑眼睛瞅著我,雖然我有點想問你瞅啥,但看著打娘那雙有靈性的眼,突然很怕它會回我一句瞅你咋滴?就默默咽下了嘴裏將要出口的話。
畫完符,我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擼了擼打娘身上的小黑毛毛,想著:奇怪,今天一天順利地過分啊。
出了破廟的我抱著小黑狗打娘開始往回家的路走,快到玉米地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平時的我有些二四五六不著調,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不單單是討飯時練出的直覺吧,很多時候識時務也能救人命。
比如突然從天而降掉我麵前一個人時……
我嚇得差點罵出聲,這也太巧了,再往前一步就得砸我身上了,這這這……我剛算是烏鴉嘴了一回還是說上天注定我有算命的天賦?
打娘的小黑眼睛看的都要呆掉了。
我也傻了。
雖然很快回過神來。
看著那個摔得失魂落魄的鬼東西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我邁開了腿,抬腳就要走。
沒兩步,又繞了回來,我伸出手,轉過身開始把那或者不知道該不該說人的東西拉起來。
邊拉邊罵罵咧咧,“他媽的就這一次,下回不管死不死的都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