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冥司殿(1 / 2)

幽冥司主殿落從裏而外大殿、中殿、小殿三層殿群,簷枒高琢的大殿座僅正中心的一座四方殿閣,正殿懸匾刻篆四字——幽冥司殿。

這一日真是天方晴好,殿頂浮空高懸的九顆冥珠晶瑩透亮,熠熠生光。四方殿院內,塊塊三尺見方的青石磚拚接無縫,且中間光潔如玉……似琢磨出幾隻鳥影子。誠然,是從殿內飛出稀絨幼鳥落地活潑,偶爾嗆火。

“今聞冥尊歸冥界,弟子特前來拜見。不曾想有客至,擾了尊主議事。”我端起雙臂立在幽冥司殿外明稟,清音繚繞字正腔圓,大方得體且思維縝密隱去名諱,極力掩蓋趴窗偷聽的事實。

自邁進大殿,一路端莊,毫不露怯。

幽冥司殿大而空闊,地鋪靛玉內嵌寒珠地起薄霧,我一襲皎月般輕紗衣裙拖在玉石磚上活如流水,步生藍蓮。從殿外到冥主姑姑前,如同走了半個輪回。

大殿中頂空漏,殿外之上浮空九珠引河從天降,似瓢狀的古司南取水一舀後下斜,落水三千盡飛流直下淌入鑿地七層的八方碧潭池,悄聲無息。

我正襟正冠六叩九拜,雙臂端平遵循萬世古禮分毫未怠,跪敬上古神袛。《上古神袛篇:九神論》中有記載:九天玄女,婆娑花為貌絨鳥為聲,玉為骨冰雪為膚,穿秋水斂姿容,遺世獨立無喜怒衰悲。

上古神袛,正姑姑也。

殿左青花碧玉雕欄玉柱旁,滾了兩個金絲刻製圓形三層鳥籠。靛藍玉石磚上齊齊立有兩個身影,雙雙目光凝望向我,無甚有論。

誠然,一是人族弟子南宮舞,一是當真好巧不巧青丘神君。

本狐偷蹲窗頭牆角悄無聲息探聽一二。原本,算計好好的。怎就趕巧不巧手伸長些碰掉窗柵懸掛的金絲鳥籠,出了一地醜相。屆時,我與這青丘神君一雙墨黑眸子好巧不巧一對,他眼角微微上挑動作頗為熟悉,竟是人族十裏流坡一番巧遇的少年公子……是可謂六界之地,當真無巧難書。

原來,鬼女口中的青丘神君竟是他……他送我回冥界的?

從我在殿外偏窗偷聽到砸鳥籠,再到進殿行完叩禮,姑姑依然站在八方碧潭池正前方,同樣站姿,如玉琢雕像般靜靜亭立。我雖未露自身名諱,卻已然丟了冥界臉麵。殊不知,當下姑姑是因我偷溜去人族醉酒而惱?還是因翻了她的一籠子稀絨淬火幼鳥而惱?或是擾斷三人議事而惱……終究錯了事,既已闖禍又不好當眾認錯麵露慫容。

姑姑未言,我亦不語。

一炷香,兩炷香……三柱香。

冥主姑姑,屬實沉默久了些……難不成?走神?

誠然,是走神了。

我深知姑姑甚少言語,縱然我犯錯也一向寵溺從不責備。可偏偏當下,她老人家……又盯著八方碧潭池上方古司南巨瓢出神。登時,我已然雙臂高舉在身前已半時辰有餘,臉麵很是難堪。

正殿靜肅,好一片清淨。

“久不見神女,神女身姿愈發曼妙。”人族女弟子南宮舞心思敏捷,雖冒昧一言卻搭個台階與我,很是時候。南宮舞甚得我意,不似一旁高冷青丘神君沒得眼色傻站一旁。我身姿略側,彎身雙臂向下揖禮:“姑娘謬讚。”

南宮舞雖是姑姑弟子又常往冥界,可我與她並不相熟,姑姑似有意不讓她與冥界來往過於密切。待我直身抬頭,方三百年來頭次瞧她一仔細!南宮舞,朱紅血色曼珠沙華隱約在雙眼中隱現,瘦臉修容膚色白皙,紅裙綽約飛逸態,纖纖盈步如薄霧,當真配其名為舞。

“非我謬言,素聞人族之西有青丘九尾狐姬,雖個個堪稱貌傾六界,卻屬九公主最為出挑。冥尊當眼色上佳,少冥主傾國傾城六界無雙。”南宮舞不吝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