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今天還很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情景,她騙了那個小男孩,她告訴他,他母親在荷花池邊等他,隨後就帶著他一起去了。
她依稀記得,那個小手緊緊的攥著她。
那個漂亮的小男孩,就像是個天使,對誰都會甜甜的笑。雖然年紀很小,卻很懂事,從來不會讓他母親替他操心,有時候她是挺羨慕她的。
金秋時分,她帶著那個小天使向荷花池走去。微風掠過,飄落下些許楓葉。她帶著男孩穿越楓林,微風慵懶的撥開了男孩滑落的金發。
夕陽下,白皙的臉龐緩緩浮現了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有一絲靦腆。“雨姨,我娘親在哪?”她還記得他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那時她有那麼一瞬間心軟。
可是,隻要一想到他母親的存在威脅到她的位置,她就再也心軟不下去了。拽著他,一路向荷花池邊走去,他那美麗的頭發隨風飄起,像一股金色的小瀑布一樣.波浪起伏,金光閃閃。
他的頭發很美,散發著幾乎是太陽都要嫉妒的光芒。一頭軟金絲般的長發掩映在他的額上,好像蒼瞑的暮色,籠罩著西方的晚霞。
荷花池邊,她的手指移上了男孩優美的脖頸,隨著她手指的收緊。男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隨著他碧色的瞳孔慢慢溢出的淚水,男孩的鼻息消失了。
她在原地足足愣了一盞茶的時候,才手忙腳亂的把他丟進了蓮花池。看著那朵朵紅蓮中的那抹金色,她當時很後悔,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容不得她再後悔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個男孩消失後,那個女人也消失了一天一夜。再次回來之後,她懇求她好好照顧溫孤煊寒,隨後就再次消失了。
這次消失,她就再也沒有出現,皇兄和溫孤驚天當時花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找到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好像她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一般。
皇兄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頹廢,幾乎是大半年都沒有上朝,無論朝臣送了多少和那個女人相似的女人給他,他都沒有絲毫恢複的意思。
可以說,至今為止皇兄都不相信他們母子兩個已經死了,還沒有放棄尋找他們母子兩個。他也完全沒有懷疑到她身上,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終究會曝光,而且最近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那個和當初被她掐死的男孩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是誰?為什麼他會是花翎的孩子,如果他也是寒兒的孩子,長得像死去的他就不奇怪了。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兄弟,隻是溫孤煊寒長得偏向他父親,其實他那雙眼神和她母親像極了。有時候他看著自己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她在盯著她,他們畢竟是母子,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相似。
“飛歌,你就原諒我吧,當初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觀音像前,向陽沫雨連連磕頭,這些年她害死多少人都沒有怕過。
她唯一最怕的就是那個憑空消失的女子,她殺了她的孩子,她皇兄的孩子,也是自己的侄子。午夜夢回,她清楚的記得,那個男孩臨死前看著自己的眼神。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把向陽沫雨嚇得一個激靈,慌亂中,她站了起來。
“誰?!”手忙腳亂的把女子的畫像卷好塞進了桌底,這是皇兄畫的,她可不能弄壞。
“太後,那個偲靈來了。”門外,嬤嬤的聲音傳了進來,向陽沫雨的眉頭迅速皺了起來。她來幹什麼?擦掉眼角的淚水,她把魚目放在了供桌上,整理了一下衣袍,起身開門去了。
“讓她進來。”很快,她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還是那麼威嚴,不可一世。坐在上座,她等待花翎的到來,不管她是誰,在她麵前耍心眼,就必須死!
很快,柔柔弱弱的花翎走了進來,依舊是恭敬的行禮,任誰都看不出絲毫破綻。向陽沫雨心裏還有一點陰影,沒有之前的熱情,隻是稍微點了下頭,算是叫她起身了。
“來找哀家何事?”冷冰冰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可是花翎還是看到了她眼角殘留的淚痕,垂下頭,她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臭小子們,這裏就交給你們了,老娘我打頭陣,你們別讓我失望啊,最好給我查出點什麼。
“太後,偲靈想和您說說在宮外的事情。”微微俯身,花翎對向陽沫雨做了個請的手勢。
“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裏說?”向陽沫雨沒有給她麵子,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自從知道她就是花翎之後,她就對她沒什麼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