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作為武將世家,府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兵器,以及練武的地方。
不過白硯池這一代無人入朝為官,他也沒正式繼承爵位,加上父輩裏唯一當了武官的父親常年不在家中,曾經代表著榮耀的武園早已荒廢,陳列著曆代先人所用兵器的武庫,也已經落滿灰塵、蛛網叢生。
正因如此,當打掃院子的下人聽到武園裏傳來聲響時,第一反應不是有人練武,而是園子裏鬧了鬼,嚇得連滾帶爬去求救。
“怎麼可能有鬼呢?該不會是老鼠吧?”
“要我說他就是膽子小,自己嚇自己!”
五六個被叫來的下人互相安慰壯膽,戰戰兢兢來到武園門前,推開木門時,年久失修的吱嘎聲響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偌大的武園早被野草湮沒,幾棵瘋長的槐樹華蓋如傘,背靠夕陽迎風一動,還真有幾分鬼魅之象。
就在這一片荒涼死寂中,忽地傳來破風嘯響,一枚白羽箭緊貼下人頭頂飛掠而過,篤地一聲深深沒入木門中。
“啊——”
下人的慘叫聲響徹侯府。
時小酥聽見慘叫聲才知道外麵有人,趕忙從武庫裏跑出來查看,見沒有人受傷才鬆口氣。白硯池緊隨而來,拔下門板上的箭,略顯不開心:“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我以前拉的弓比這還重,照樣拉滿。”時小酥不無得意。
幾個下人看著交談自如的二人,幾乎忘了下巴怎麼合攏——此時的時小酥哪還有少夫人的樣子?一身明顯從白硯池那裏借來的窄袖勁裝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風一吹呼啦啦作響,再加上她手裏握著的弓,怎麼看都像是山野獵人。
“小侯爺,少夫人,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可嚇死我們了,還以為鬧鬼呢!”下人哭喪著臉。
“這裏是武園,在這裏當然是比武——哦不對,應該說切磋切磋。”時小酥一聳肩,表情惋惜,“隻可惜裏麵的武器大多都上鏽了,沒法用,要不然就能好好打一場了。”
男人和女人能夠一起做的事,不就是痛痛快快打一架嗎?
時小酥自然覺得這個說法沒問題,然而當時白硯池的表情有些古怪複雜,就好像……把她當成了智障一樣。
不過無所謂,最終白硯池還是拗不過她執著且充滿期待的眼神,帶著她來到了這裏。
酣暢淋漓打了一場之後,連日來的壓抑與與不痛快宣泄一空,兩個人之間似乎也有了共同話題。
“你的拳法很特別,以前從未見過,是自創的?”
“我哪有那能耐?這是跟教官……我師父學的,算是基礎拳法。”
“嗯,確實比較基礎,但貴在根基牢固,如果能加以形意變化,對戰時可以強很多。”
“那你的師父是誰?感覺你也挺能打的,好像不比唐印差。”
“我?我沒有師父。”回答這個問題時,白硯池明顯遲疑了一下,繼而巧妙轉換話題,“除了射箭,其他兵器你還有什麼擅長的?”
時小酥誠實攤手:“匕首算嗎?不算的話就沒了,畢竟有些兵器,你們這裏沒有。”
她槍術極佳,百發百中,可惜此槍非彼槍,無法溝通。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
一聲怒吼打斷了時小酥和白硯池心平氣和的交流。申薑氣喘籲籲跑來,雙手叉腰,氣得麵色漲紅:“老大不小的人了,跑這裏來玩什麼?小侯爺是不是許久沒挨老爺揍,皮又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