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韻郡主的兄長也在前來尋找的人群中,看到白硯池平安無事,他長舒口氣,卻又馬上皺起眉頭,低聲勸道:“硯池,你趕緊回侯府吧,還有你七叔,讓他也趕快離開。”
“我這帶著傷呢,自然不會在這裏長留。不過我得先去看看媛韻郡主,她剛才嚇得不輕,原本說好要陪著她的……”白硯池的語氣裏多了幾分歉意。
“還看什麼看?你不要命了?!媛韻傷成那樣,我爹正火著呢,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白硯池的眸子猛地一沉,驚道:“媛韻受傷了?!我離開時她還好好的……”
“就在你離開之後,她鬧著非要去找你,走到半路被倒下的圍牆給砸傷了。她的腿上全都是血,看樣子傷得不輕,現在正等著縣衙的郎中過來診治。”
媛韻郡主的兄長和一群林府下人都紅了眼圈,說話也帶了一絲哭腔,可見情況十分嚴重。
時小酥幾乎是毫不猶豫上前一步:“讓我去看看她吧,也許我可以——”
話未說完,就被林府下人粗暴打斷:“可算了吧,就因為你到處亂跑,小侯爺為了找你才撇下郡主不管,郡主傷成這樣都是因你而起!你就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看你是巴不得郡主出事,好安安心心當你的侯府少夫人!”
“胡說什麼呢?想往侯府身上潑髒水嗎?出了事你別拿侯府當替罪羊啊!”
林府下人的話引起了白芷荇那群小夥計的不滿,兩方你一言我一語,眼看就要動起手來。
媛韻郡主兄長看起來疲憊不堪,嘶啞嗓音多了幾分警告味道:“硯池,我勸你還是先回去為好,我爹娘和妹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們。至於這件事到底怎麼個說法,以後再說吧。”
白硯池和時小酥以及一眾夥計幾乎是被趕出林府的,白芷荇那邊,滿滿一車的貨物也因震動和混亂損傷許多,三人一碰頭,各有損失,隻能灰溜溜返回侯府。
馬車上,受傷的三個人擠在一起,許久無話。直至即將抵達侯府的時候,白芷荇才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把手頭的賬目攏一攏吧”。
貨物尚未卸下車,仍屬於百家倉庫保管期間,損壞的這批貨物以玉器為主,林府若是要求賠償的話,總價將難以估量。
發生這麼大的事,三個人又都受了傷,白硯池不敢直接告訴趙氏,生怕她著急上火夜不能寐,便約了白芷荇等明天再從長計議,而後與時小酥直接返回臥房。
打了盆水準備幫白硯池處理背上的傷口,時小酥卻有些心不在焉,眼前總是浮現媛韻郡主天真善良的笑臉。
“其實……你沒必要來找我。”低頭擰著手巾,時小酥突然開口。
白硯池光著上身盤息而坐,眉眼低垂:“我沒去的話,你和唐印現在大概屍體都涼了。”
“那你後悔嗎?媛韻郡主傷成那樣……如果你一直陪在她身邊,而不是趕來救我,也許這一切都可以避免。”
“世上沒有那麼多也許。”
白硯池側頭,看著時小酥手上那條還未處理的傷口,語焉不詳。
“我的確不希望媛韻郡主受傷,如果可以,我甚至願意替他承受所有傷害。可是……這不代表我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