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韻郡主忽然抬起頭,直直與他對視:“那如果我每一刻都需要你,這輩子都需要你,你就會一直陪我到老嗎?”
“媛韻!”白硯池漸漸無法招架,他加重語氣,略帶嚴肅道,“我已經和小酥成親,不可能再娶你,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接受這個,接受那個,硯池哥哥你總是讓我接受我不喜歡的事!”
隱藏在心中數年的話終於說出口,換來的卻不是她所期望的回應。或許是對未來的絕望使然,又或者是心中那根刺在作祟,平日裏乖順善解人意的媛韻郡主,此時就像一個不講理的妒婦,不管對與錯,是與非,隻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出來,做個了斷。
陡然爆發的爭執讓白硯池徹底無話可說,他打算讓媛韻郡主獨自冷靜一會兒,卻在轉身準備離開時又被她小聲叫住。
“硯池哥哥,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如果早知道離開你我會受傷的話,那晚你還會不會選擇去找小酥姐姐?”
這個問題像一支利劍,狠狠貫穿白硯池的心。
她說的隻是假設,可對他來說,那不過是可能發生的下一次輪回中,又一個選擇——是留下來保護媛韻郡主免受持續一生的傷害,還是去找身處性命危險之中的時小酥?
白硯池許久沒有出聲。
他的沉默讓媛韻郡主誤以為看到了希望,她飛快抹去淚水,努力擠出甜甜笑容:“看,硯池哥哥,你還是喜歡我的!就像以前一樣。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隻要硯池哥哥你願意,我可以不要郡主的身份,不要我爹和我娘,我們私奔好不好?我們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不用理會誰安排的婚事,也不用沉甸甸背負期望,就隻有我們兩個……”
“媛韻,那隻是夢,該醒了。”
白硯池低低開口打斷,緊握的拳頭骨節嶙峋,微微顫抖。
終是走到這一步了。
唯有徹底斬斷,才能不亂。
放平心境,白硯池故作風輕雲淡:“媛韻,我承認,我的確喜歡過你,把你作為將要相伴一生的人那樣喜歡。然而那隻是曾經,現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已經沒有過去那份簡單自在,做不到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時過境遷,你也一樣,當很久以後你再回憶現在時,你會發現,也許你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我。就這樣做彼此惦念的兄妹,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被淚水反複衝刷的傷口隱隱作痛,媛韻郡主卻感覺不到。
沒有哪一種疼痛,比得上她此時的心痛。
“所以呢?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會選擇她嗎?為什麼?是因為我不夠好?不夠新鮮有趣了嗎?”
白硯池微微回頭,眼尾餘光裏,隻看得見媛韻郡主那令人心疼的淒楚笑容。
他收回視線,頭也不回朝門外走去。
“因為,她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