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酥知道白硯池說的並不是她,但畢竟用著十娘的身體,心裏難免不舒服。
“猜測終歸是虛的,還不如去調查三十六天罡來得實際。”馬上就到侯府正門,時小酥停下腳步看向白硯池,“你覺得,陳天省會不會跑去林府打探我的身份?”
白硯池搖搖頭:“不會。臨走時不是已經提醒過他嗎?林府有他們的想法,貿然詢問隻會暴露他的立場。我認為以陳天省的心性,肯定優先選擇裝聾作啞。”
“那就好。隻要這些鬼話不被戳穿,與陳家的生意就算是保住了,雖然有點小卑鄙。”
“反正那些話不是我說的。”
“你的意思是,卑鄙這倆字隻是用來形容我的?我怎麼記得什麼黨爭啊、引燃恩怨啊,這些是某些人嘴裏吐出來的呢?”
“……嘶,後背傷口好像裂開了。”
白硯池的話題挪移大法屢試不爽,時小酥呸他一口,推開大門。
大門內,幾個下人正湊在一起聚精會神討論什麼,並沒有注意到二人回來。陳氏房中的小丫鬟眉飛色舞,語氣一驚一乍:“你們猜怎麼著?青梅姐一掀開媛韻郡主的裙子,就看見那血水混著膿水洇透了包紮的布,一股腦往外流,那真是又腥又臭啊!”
媛韻郡主的名字讓時小酥心裏一緊,趕忙衝過去揪住那小丫鬟厲聲質問:“媛韻郡主怎麼了?!”
小丫鬟猝不及防嚇得一抖,待看清是時小酥後,頗為不情願小聲道:“我哪知道媛韻郡主怎麼了?我們閑聊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硯池眉頭一皺,走到時小酥身邊:“這就是你對少夫人的態度?”
“我……”小丫鬟看到白硯池,立刻耷拉下腦袋,滿臉委屈,“我也是聽青梅姐說的,不知道詳情。”
“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時小酥又是一聲怒斥。
看了看旁邊事不關己壓低頭的其他人,小丫鬟隻好吞吞吐吐道:“媛韻郡主說腿疼得厲害,青梅姐便找來醫官。醫官這麼一看,說郡主的傷口沾染了毒物,已經開始化膿潰爛,搞不好那條腿要保不住了……”
白硯池和時小酥齊齊倒吸口涼氣。
媛韻郡主的腿是外力砸傷,骨斷肉裂,但傷口不算大,處理得也十分及時,怎麼突然就開始化膿了?毒物一說又是從何談起?
小丫鬟戰戰兢兢偷看時小酥一眼,馬上又低下頭。
時小酥覺察到她還有話沒說,眉頭一皺,聲音更冷:“有話不說,是想到二夫人麵前再說嗎?”
隱瞞不報也好,嚼舌根也罷,都是侯府對下人明令禁止的,一旦違反,少說也得十下藤鞭。小丫鬟嚇得臉色慘白,支支吾吾的,聲音更加微小。
“林夫人問媛韻郡主,都有誰碰過她的傷口,媛韻郡主說……她說……她說隻有少夫人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