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酥會意,點點頭:“那就好。戚子,你和小侯爺留在這裏吧,跟沈莊主商量一下你的事。我送媛韻郡主回房間休息。”
從戚子手中接過輪椅,時小酥仿佛沒看見旁側青梅沉重表情一般,和媛韻郡主有說有笑離開。青梅身份使然,自然不能獨自留下,也隻好不遠不近跟著離去。
白硯池招手把戚子叫到近前,對沈輕嵐道:“他叫戚子,是我們路過時從魚鶴堂手中救下來的,他在那邊已經沒有親人,無依無靠,所幸喜愛唱戲且經驗豐富。我想,也許留在你的戲班裏能派上用場。”
“他的情況我已經問過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把他搶過來留下,這幅好嗓子可不是勤加鍛煉就能有的。”沈輕嵐眯起眼眸打量著戚子,嫉妒口氣卻是衝著白硯池的,“我怎麼就沒有你這般運氣呢?不是遇到這種天資卓絕的好苗子,就是遇到天造地設的伴侶,天下好氣運,九分都被你占了。”
白硯池裝傻裝沒聽見,反正就是不接話。
沈輕嵐知他脾性,也不多說,又看向戚子:“以後你也別叫戚子了,這算不得正八經的名字。既然你願意留在花榭山莊,以後就隨其他人以花為名吧,就叫……就叫戚淩霄好了。淩霄花又叫紫葳,到了台上你便用紫葳作藝名。”
戚子連忙跪地磕頭道謝,也算是正式拜進了沈輕嵐的戲班。
一番折騰下來,長夜已快過半。沈輕嵐讓戚子去休息後,卻還沒有放過白硯池的意思:“反正我還不想睡,不如再多聊聊你吧——我怎麼感覺,距離上次分別沒多久,你卻變了好多呢?是因為你那位完全不把你當回事的夫人?”
“和她多少有些關係,不過也算不得什麼。無非是成家後被逼著學生意、做買賣,跟人打交道多了,學得多了幾分收斂和油滑而已。”
白硯池並沒有把真想告訴沈輕嵐,隻說因為戚子與魚鶴堂結了怨,被七彩無常帶人追擊等等。沈輕嵐不以為意,道一句與唐老爺關係還不錯,明日去封信解開梁子即可。許是因為心裏有了秘密,與沈輕嵐很難再無憂無慮交談,喝了杯茶後,白硯池便了個找借口離開。
花榭山莊有的是空閑客房,主仆住處相隔較遠,不必擔心青梅與媛韻郡主接觸,時小酥終於如願以償能夠獨自安睡一晚。
白硯池知道此時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場不被打擾的好夢,可鬼使神差地,腳步偏偏停留在她門前挪不開。
抬手,想要敲門,曲起的指骨卻猶豫著難以落下。
便是她開了門,又該說些什麼呢?閑聊太刻意,夜深人靜也不適合聊什麼陰謀詭計,總不能把她吵醒就隻說一句“我沒事閑的”吧?還不被得被她抽筋剝皮?
深吸口氣,白硯池頹然收回手。
罷了,還是別去招惹她好,她也的確該好好休息一場了。
終於下定決心的白硯池悄然轉身,可就在他邁開腳步打算去往自己房間時,與時小酥一牆之隔的旁邊院落,陡然傳來一聲驚呼。
愣怔半晌,白硯池猛然向那邊衝去。
隔壁,正是媛韻郡主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