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郎中說的話你們信不著,還是這事裏麵另有蹊蹺?”沈輕嵐眯起狐媚眼眸,語氣頗為玩味。
時小酥看向白硯池,眼神複雜。
她一直懷疑青梅的身份,所以處處提防著青梅,別說下毒,就算是簡單聊兩句話的機會都不肯給。這半個月來,媛韻郡主無論是出行還是夜晚休息,陪著的人都是她,媛韻郡主吃的飯菜也都是她親手做的,如果說媛韻郡主是在這半個月內中的毒……
唯一有機會下毒的人,就是她。
“辛苦幾位了,這點錢請收下。”白硯池不動聲色請走幾位郎中,待房間裏沒了外人,他才轉身盯向時小酥。
他的眼神遠不如片刻前他的語氣那般堅決,帶著幾分猶豫。
不等他開口詢問,時小酥冷著臉道:“信不著我是吧?要搜身,還是要報官?”
“等她醒來再說。”白硯池沉默片刻,艱澀開口。
“也就是說,你心裏還是有懷疑吧?懷疑是我給媛韻郡主下了毒。”
白硯池不回答,隻是盯著她看。
氣氛忽地陷入僵滯。
沈輕嵐看看白硯池的臉色,緩緩起身:“需要我先把她關起來嗎?”
白硯池眉頭緊皺,加重語氣:“我沒說下毒的人就是她。”
“別,還是把我關起來吧,大家都放心。”時小酥輕嘲,雙手伸到白硯池麵前,“小侯爺做事一向幹脆,這種時候就別溫溫吞吞演戲了,找到證據蓋棺定論才是正事。我呢,也能落得個消停。”
四目交對,竟是半晌沒人說話。
沈輕嵐見白硯池沒有動手的打算,打了個響指叫來下人,朝時小酥一揚下頜:“送少夫人去夜館。除了我和小侯爺,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四個下人走上前將時小酥圍攏。時小酥沒有難為他們的打算,隻是朝沈輕嵐一點頭:“這幾天一直都是我照顧媛韻郡主,我不在時,麻煩沈莊主派人保護好她。”
“小侯爺在乎的人,我自然不會怠慢。”
“那就好。”時小酥將四個下人甩在身後,昂首挺胸走在前麵。
與白硯池擦肩而過時,她沒有再與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直至時小酥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沈輕嵐渾身上下的戒備之意才稍稍放鬆。他懶懶一指榻上昏睡的媛韻郡主:“那邊的怎麼辦?郎中能治病,卻治不了毒。”
“如果隻是內力受損倒沒什麼,等她醒來後,我可以教她一些調息吐納的方法,很快就能恢複。不過按原定計劃上路是不太可能了,事情查清楚之前,我還得在你這裏多待上一段時間。”
沈輕嵐長袖一揮,扶著門框回眸淺笑:“吃飯時多添幾雙筷子罷了。行了,好好守著你的小妹妹吧,我還得去安頓夜館那邊的事。”
“輕嵐。”白硯池叫住他,“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要對小酥做任何事情。”
“你那位夫人就夠奇怪了,你比她更奇怪。”
沈輕嵐雖好奇但沒有追問,施施然離去。
房間裏,隻剩下呼吸沉重、雙目緊閉的媛韻郡主,以及守在床榻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白硯池。
花榭山莊獨占山頭,從山腳開始便有人把守,尋常人難以進入。然而整座山的範圍終歸太大,難免有耳目漏洞,想混入山莊不容易,想在山中找個沒人的地方碰頭,卻再簡單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