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淩霄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趕忙跑上前查看,媛韻郡主卻抱緊腳踝不肯鬆手,紅著眼圈哽咽:“疼,好疼啊!我扭到腳踝了!你快去找郎中過來,快呀!”
沒能按照吩咐保護好媛韻郡主的懊悔充斥戚淩霄內心,他哪裏還顧得上看守?連忙跌跌撞撞跑去找人幫忙。
戚淩霄的身影才一消失,痛苦表情立刻從媛韻郡主臉上褪去。她望向三步之外的院牆小窗,目光銳利:“有話快說,馬上就會有人過來了。”
扇形鏤空小窗外,青梅背靠牆壁,隻露出半張側臉,聲音壓得極低:“我長話短說。丹丘子給你的毒藥你沒有下給時小酥,而是自己服用了,是嗎?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現在追究都沒有意義。如今你中毒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懷疑到你頭上,為今之計隻有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時小酥頭上——你恨她,是她害你變成現在這樣的,所以就算讓她承擔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也不足為過。”
“我覺得硯池哥哥不會懷疑我的,就算我不說,最值得懷疑的人也是小酥姐姐。”媛韻郡主看著敞開的房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不過加點柴禾也好,讓這把火燒得更烈一些,我的心才會感到一絲溫暖。”
青梅眸子裏一絲訝色閃過,脊背一陣寒涼——眼前這少女的歹毒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料,那種一邊甜甜叫著姐姐,一邊處心積慮陷害對方的善惡兩麵,在媛韻郡主身上自如切換,遊刃有餘。
這哪裏是雙八少女該有的心機啊!
然而她沒有功夫思考這些無關的事情,盯著媛韻郡主仍如過去一半美好的背影,青梅叮囑道:“你還是愛著小侯爺的吧?那就想辦法拆散他和時小酥,讓他們互相猜疑,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搶回屬於你的東西了。”
“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媛韻郡主微微側頭。
“丹丘子給你的藥不是還有一瓶嗎?我覺得,是時候拿出來用了。”深吸口氣,青梅握緊拳頭,聲音更低,“你想想,如果小侯爺和你有了夫妻之實,時小酥會作何感想?她的性格絕容不得背叛,必然會棄小侯爺而去,到那時,再沒有人會和你爭搶小侯爺了。不過那藥須得一盞茶的功夫見效,最多也隻能持續一個時辰。趁著時小酥被關在地窖出不來,你必須把握好時機——”
“你該走了。”
媛韻郡主一聲低語,打斷了青梅的蠱惑言辭。
院門外,驚慌失措的戚淩霄領著郎中趕到,小心翼翼將媛韻郡主扶起。一番檢查後,郎中抹去額頭汗水,長舒口氣:“還好還好,沒傷到骨頭,隻是扭傷了筋。快,快扶她到屋裏坐下,再去取些冰塊敷在腳踝上,不然腳踝要腫起來的!”
戚淩霄連忙攙扶著媛韻郡主,一蹦一跳進入屋中。
刺骨的疼痛讓媛韻郡主額頭遍布冷汗,她卻不覺痛苦,反而心情舒暢——若是能和白硯池重新走到一起,故意扭傷腳又算得了什麼呢?這點小小的痛,比起失去他時足以逼瘋她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在外檢查馬車的白硯池很快聞訊趕回,在院門口與郎中打了個照麵,不知怎麼,郎中看上去有些慌忙。白硯池心裏惦記著媛韻郡主的傷勢,並沒有多問,一路往裏走去。
戚淩霄仍守在房門前,見白硯池歸來,臉上帶著深深愧疚:“小侯爺,對不起,我沒照顧好郡主……”